话刚落,他的嘴唇被豁开。
“事到临头不知悔改,你不配做晏家人,更不配污蔑月臣!”
这些事自有晏老爷子处置,阿姒顾不得别的,扔下剑回了别院。
自幼跟在晏书珩身边的老仆方妪随她同回,马车上,见阿姒怔忪,方妪长叹后,道出了晏书珩身世。
阿姒这才知道他和江回的关系。
回到别院,晏书珩还未醒。
这已是第一日后半夜。
阿姒坐在榻边。
想触碰他的手,却没有勇气。
榻上的青年面色苍白如纸,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
忽然间,他动了动唇。
阿姒忙凑近。
“舅舅……求你,
“带我回去找阿娘……”
青年眉目英挺,已然不是十几年前的孩童,但她看着他仿佛穿过十几年时光,见到幼时的他。
她握住他的手,也握住四岁的他。
“好,带你找阿娘。”
他再度昏睡,须臾又蹙起眉头,嘴唇一张一合,神情比方才还紧张。
听到那句话时,阿姒泪如泉涌。
他说——
“阿姒,走,快走……”
阿姒再也听不到其余声音,耳边只有这一句话,还有方妪今日所言。
“长公子刚回晏氏时,还是个孤僻的孩子,一直受欺负,但很少还手,后来不知道为何,他开始变得爱笑,可老奴却觉得,他比从前还不开心。少夫人别看他如今年纪轻轻但城府深厚,可若不如此,他如何在晏氏立足?
“这些年来,流言众多,但晏家的长辈里,除了早早去世的老夫人,没有谁能像您这样坚定地维护他啊……”
阿姒望着他,呢喃自语。
“其实,我也一样。
“陈家人虽宠我,但大都是出于愧疚。这么多年,除了爹爹阿姐,你也是第一个不是因为愧疚在舍命护我的……”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清晨,晏书珩还未醒来。
笃笃的叩门划破寂静,将榻边枯坐一夜的女郎唤回。
阿姒动了动眸子。
“少夫人,晏氏族老来了。”
她收起情绪,朝外冷道:“知晓了,让他们再等等。”
她不慌不忙地给晏书珩喂过药,又擦拭过面颊,已过去半刻钟。那些族老们最终坐不住,聚在了房外。
阿姒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