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双手拍了拍我两边的肩膀,笑道:“壮了,也高了,比朕都高了。”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只比皇兄矮一些。
皇兄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皇兄正好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两个锦盒,疑惑道:“和煦,朕只不过叫你过来用膳,怎么还给朕带礼物过来,咦?还有两个,哪个是朕的?哪个是你皇嫂的?”
皇兄打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慕容婉也随即附和道:“和煦带来的礼物,那一定不一般,臣妾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能让和煦亲自捧着。”
我愣了一下,心叹皇家人做事为什么总是这样,明面上的客套话一定要过得去。
我躬身道:“倒是要让陛下失望了,臣弟带来的不是礼物。”
“哦?”皇兄皱眉。
我索性当着他们的面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正是大将军金印以及可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
皇兄斜瞥了我一眼,故作惊讶道:”和煦,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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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跪下,五体投地,诚心请罪:”臣弟无能,北伐三年也未能将玉门关外彻底平定,有负皇兄重托,本应战死沙场以报皇恩,如今北莽未平,北境百姓依旧生活如同水火,臣弟惭愧之至,今日前来,虽说是赴宴,但想着还是将大将军印以及虎符一同归还陛下,好让陛下令寻贤能。“
皇兄陡然间严肃起来,“北莽之事,朕从未怪罪过你,况且自你挂帅出征以来,北境常常传来捷报,朕心里其实是很欢喜的。”
我静静听着,苦笑若不是皇兄你的圣旨,我一只手都将北莽打下来了。
皇兄语重心长道:“只不过,在你出征的这三年,朕举全国之力为你筹措军饷粮草,督造兵器,招兵买马,甚至婉儿也责令后宫不可铺张,尽管如此,户部的账目依然年年都有亏空,年前,山东又遭逢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又不得不掏出银子赈灾,加上南方水患……你身为大将军,自然知道打一场仗需要耗费多少银两,一场仗下来,又有多少百姓家会失去父亲,失去儿子。”
“臣弟知道。”每每听到如此话语,我甚是内疚,因为战争远没有和平能让百姓过得舒服,但我觉得如果不能将北莽人打怕、打服,北莽人还会卷土重来。
一时之间,我实在无法揣测皇兄心中所想。
但北境百姓被北莽人欺凌的一幕幕景象,皆是触目惊心,我真的不甘心,再磕了三个响头后,恳求道:“请陛下下旨,让臣弟再试一次吧。”
皇兄背过身,似是不愿再看我道:“朕知道,你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稳固,北境百姓的安居乐业,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场仗要打多久,百姓又能坚持多久?我大周的赋税收入已经不足以再支撑大军北伐了,若你仍坚持北伐,那么就只好如郭醇所说,将江淮一带治理水患的款项挪出来了,那么江淮一带的百姓又当如何?”
皇兄又回过身,沉声道:“难道你非要让朕无言对百姓,有愧见先祖么?”
我如遭雷击,随后连磕三个响头,认真道:“陛下,三个月,只需要三个月,一旦我们击败北莽主力,至少能换来北境三十年太平。”
闻言,皇兄却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窗外,然后转身俯视着我,语重心长道:“和煦,你还是没能明白。“
我苦笑一声,究竟是我不明白,还是他不明白,难道有钱修”园子“,就没钱打仗?
皇兄似乎从我神色间看出了几分不满,缓缓说道:”都说皇上不懂钱,不管钱,不缺钱,可朕自登基以来无一日不在为钱而犯愁啊,想百姓艰难,赋税是一减再减,又怕属邻之讥笑,凡事总得办得堂而皇之,朕无一日不在想勤俭,后宫用度能省就省了,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朕有时连赏赐嫔妃的首饰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说赏就赏了,可赏了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名份罢了。”
我怔了怔,抬眼望去,方才注意到皇兄的鬓角已生了些许白发。
良久无言,慕容婉叹息后,出声劝道:”和煦,你就听陛下的,让陛下来定夺吧,即便日后再出征北莽,大将军的位置仍旧非你莫属啊。“
“呵”!
她依旧跟以前一样,只一句话便令我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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