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畅隐约感觉到什么,惊讶:“难道说是……”梅子把他拉到外面:“去外面说吧。”牵线硬着头皮答应妈妈和警察……毕竟才二月份,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梅子穿得单薄,邹畅看她直哆嗦,就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不用了不用了。”梅子一直推脱。“你就别给我客气了,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的吧。我关心我的朋友总没错吧?”“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梅子心安理得地披上了邹畅的外套。抬头看看夜空,又说:“我妈的病已经很多年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爸去世后她就这样了,时好时坏,有的时候很清醒有的时候又会犯糊涂,上次她不是拉着你喊你志强吗,志强就是我爸。”“伯母和伯父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不然伯父去世后伯母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爸妈感情真的很好,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不是没吵过架,但每次都是我爸先跟我妈道歉,还会买礼物给她,哄她。我妈就像个小女孩,被我爸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我爸在出差途中出了事,我妈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倒了,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了。”邹畅听得心都揪起来了:“伯父出了什么事?”“我爸出事的时候是一家公司的财务,那天他开着单位的车去税务局办事,途中遭遇车祸,被一辆横冲直撞的大货车撞了,然后连人带车都没了。”说到这,梅子说不下去了。父亲遭遇不幸的时候她才念高一,那天她代表学校参加市里举办的首届全市高中英语演讲比赛,预赛她发挥得很出色,轻松进决赛,却在这个时候接到父亲不幸离世的噩耗。她毅然放弃决赛,直奔医院,见了父亲的最后一面,和母亲两个人抱头痛哭。那个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货车司机开车的时候喝了酒,但因那时候酒驾还没入刑,所以定不了他的罪。再加上出事的大货车又没买保险,开货车的司机也是一穷二白,所以我们压根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这都不要紧,我们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监控显示,父亲出事的时候他的车行驶得很不正常,可是车检报告出来说父亲的车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父亲出事前车子会像失控了一样走s线呢?”邹畅说:“照理说这种重大交通事故车辆检测应该会很严谨。”“是啊,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父亲在出事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车子为什么会走s线?有什么事被警察忽视了?”梅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年盘旋在她脑海里的疑问,“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打算高考报考英语专业,毕业后当一名英语老师的。可父亲的事让我改变了我的想法和初衷,我立志考法学,毕业后从事法律工作,一定要把父亲的事查个水落石出。”邹畅感慨地说道:“所以你一毕业就考到了法院。”“呃……”梅子沉思起来,“其实考法院也不是单单因为这个原因。这不重要。”话锋一转,说:“大学四年室友们玩游戏逛街谈朋友,我拼命读书,因为我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挥霍不起青春。直到现在我仍然是挥霍不起的,所以对不起,我得先做我想做的事,其他的事,只能暂且搁在一边了。”“我明白。”听完女孩的悲惨身世后,邹畅越发的心动了,他有一种为她扛起一片天的渴望,很强烈很热烈。“伯母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需要住院,你打算怎么办?”梅子说:“我请两天假吧。”邹畅说:“这样吧,这两天白天你照顾伯母,晚上我下班后来接你的班。”“这样怎么行?不行不行,怎么能麻烦你?”“有什么不行的?我一个大男人不怕熬夜,再说我们干公安的熬夜简直是家常便饭。可你不一样,你熬夜会坏身子的。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那就这么说定了。”梅子拗不过他,邹畅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勇往直前的人。这天晚上她被他赶回了家休息,他留在医院照顾她妈。她不放心他,特地在走之前观察了一会。看得出来他是那种从小蜜罐里长大的独生子女,照顾人不是很拿手,但贵在肯学肯干,性格脾气也好,常常哄得她妈哈哈大笑。梅母本就喜欢邹畅这个小伙子,拉着他的手就不让他走了,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了。“小邹啊,阿姨真的很喜欢你,你做阿姨的女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