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住在同一层,便聊着琐碎的事一起进了电梯。
空间一下安静,黄逸之也跟着沉默了好几秒,直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才很轻地问了一句:“我前两天看见艳柔阿姨了,她好像在这边,是特地来找你的?”
余思量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应该吧,结婚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
黄逸之闻言皱起眉:“要不跟周导说一下,剧组管严一点,就不让人探班了,这样的话……”
“那不是要连累整个剧组?再说她是我妈,跟周导也认识,要进来不难。”余思量摆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没什么事,她还能打我不成。”
黄逸之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也不再多话。
但余思量回去后就开始做噩梦了。
梦见小时候的事,梦见几年前的事,梦见他妈,他爸,梦见那个大得像迷宫的家,梦里混乱不堪,现实也是同样的混乱。
丁雨琳来叫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吃药,立刻皱起眉:“你怎么了?”
“没。”余思量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情况。
“你怎么回事?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丁雨琳皱着眉走近,抬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有一点点烫,“你昨晚踢被子了?”
“没有。”余思量抽了抽鼻子,“应该没有,早上睡醒的时候盖着的。”
“那……”
“琳姐。”余思量把药瓶丢进嘴里,就着水吞了,“我妈是不是在这边?”
丁雨琳默了默,随即很轻地摇了摇头:“她又不用跟我报备行程,不过你的行程她是知道的。”
余思量“噢”了一声:“我去洗个脸,然后去跟导演说一声,应该不会影响拍摄。”
他说着,幽灵似的飘进了洗手间。
明明身体在发热,但手却冰凉,摸到水龙头的水时甚至感觉有点暖。
胡乱洗了把脸,余思量披上衣服就跟丁雨琳去找导演道歉。
进组第一天就生病,周剑的确有些不满,毕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算工作的一部分,但余思量坚持自己能继续拍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撑不住了就回去休息。
余思量答应下来,捧着丁雨琳给他准备的热水就去旁边等着了。
他虽然嗓子哑了,但状态还可以,就算有点低烧演技也能维持着,大不了后期再配音就是,导演也不好说什么,拍摄完交代他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就放人回去了。
他想着就是个小毛病,吃了药好好休息顶多两三天就好了,没想到余思量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第八天去的片场的时候,他烧得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导演看他抱着手坐在小马扎上单薄又脆弱的样子,真的很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倒下昏迷,第四次问他:“你真的不去看看医生?”
“看了,医生给我药了。”余思量解释道,“我有按时吃,也有好好吃饭睡觉。”
这点周剑也知道。
余思量的病来得莫名其妙又不一直不好,他怀疑过余思量是不是瞎折腾自己或者踢被子了,还让工作人员去盯过一晚上,确定他的确很乖,也确定了他就是莫名其妙病的越来越重。
但余思量一直说没事吃药就好了,前两天周剑实在看不下去,请了个医生过来,结果医生说他是压力太大了,搞得周剑压力也很大。
毕竟余思量现在在他剧组,结果压力大到病倒了,但他自认行程安排得一点也不紧张,总不能是因为挨骂吧?
于是这两天他都没敢骂余思量,但余思量还是一直病着,他都要怀疑是有人害他了。
“我真没事。”余思量重重呼出一口气,“先把今天的拍完吧,明天没我的戏,我再好好睡一觉。”
本人都这么说了,周剑只好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