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乖乖软软的弟弟,元帝心里软的就如一潭春水,亲自上手扶着他坐下,“慢点,手怎么这么凉。”沈云逸跟沈听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相差八岁,自打弟弟还是个奶团子起元帝就十分喜欢,而他这个弟弟又因为先天不足而身体不好,因此他就更宠溺几分。沈听澜闻言抬头看了裴昱瑾一眼,很快就垂下头去,眼睫毛颤了颤开口带了一丝委屈,“臣弟刚刚去钓鱼,却被裴……”大人惊跑了。“钓了两个时辰都没有钓上来。”裴昱瑾瞥了沈听澜一眼,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这么点事都要告状,他是没断奶的孩子不成。不过,如今这副模样倒是与自己刚刚看到的不同,演,接着演。元帝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两个时辰给吸引了过去。“两个时辰?来人,珩王身边的近侍都拖下去,一人五十廷杖,以儆效尤。”沈云逸看向沈听澜身边伺候的奴才,裹挟着雷霆怒意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扑通扑通,奴才们跪了一地却没人敢磕头求饶。看着这一幕,沈听澜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熟练地将一只手轻轻按上了心口。“皇兄,是臣弟不好,你,咳,你不要迁怒他们,好不好。”沈听澜揪住元帝的衣袖小幅度地晃了晃,很小声地替孟衡他们求情。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跟了自己这么个主子也算是平白多了不少的无妄之灾。元帝低头看了看弟弟苍白的小脸,到底是舍不得让他为难,终究还是松了口,“一人十杖,再有下次打死为算。”裴昱瑾闻言有些意外,君无戏言,不说朝令夕改,这前后才隔了多久,他认识的元帝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退让的人。真是稀奇事儿。虽说他与沈云逸是莫逆之交,但这么多年他倒是从未见过这位珩王殿下,更多的是听人提起,元帝说的最多。不过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句,无非是“我家阿迟最乖,秉性最是纯良。”“阿迟身子骨不好,这东西不错,等会儿差人给他送过去。”知道是对弟弟,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元帝在养儿子呢。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裴某人:身体差成这样,春日里还要燃炭火,纸糊的不成。后来:再多穿一件好不好,乖啊,别冻着了。棠棠:呵,双标怪开新文啦,欢迎小可爱们。顺便撒泼打滚求个收藏呀。要他其实裴昱瑾对沈听澜不算了解也并不奇怪,毕竟这位珩王殿下之前一直养在深宫,从不与众皇子一同读书。沈听澜是秦贵妃受惊早产下的孩子,出生时刚刚满七月,哭声跟奶猫叫似的又细又小,险些早夭,后来再仔细地养着也不比常人。更别说八岁那年又误食了给元帝的食物,因为中毒伤了心脉差点丧命,后来身体就更是不行。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元帝对他总是有莫名的一种愧疚,自然也就更加纵容。“什么事儿不能让他们来请朕,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元帝拢了拢弟弟的大氅,微弯下身问道。这可是后妃都没有的待遇。沈听澜微微往后靠了靠,他并不是很喜欢跟人离得这么近,他来这里四年了,一开始对元帝的态度很谨慎,后来也习惯性地放开了,接受元帝对他的好。史书里那些皇家兄弟阋墙的案例似乎并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大概也是因为原主是个年岁不永的小废物吧。所以他将一分病硬生生演成了十分,不过,皇兄这里真的好热啊。“皇兄日理万机,不能因为我的一点小事儿而分心。”他微微仰头,鼻尖沁出些许汗水,瞳孔中映出对方全部的身影。“你啊。”元帝摸了摸他的墨发,觉得自家弟弟怎么能这么懂事呢。真是个乖崽。裴昱瑾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古怪。就,很虚假。“咳。”他轻咳一声试图打断眼前这腻人的一幕。沈听澜也配合地循声望去,道,“裴相也在啊。”言语中有些许惊讶,乍一听,好像是才瞧见这么个人,完全不记得刚刚还想要在元帝面前给他告上一状。“你识得他?”元帝有些疑惑地看了裴昱瑾一眼。没记错的话,他们不应该相识才是。“嗯,刚刚殿下钓鱼的时候险些栽进湖里,臣大发善心地拉了一把。这才算是认识。”他裴某人虽然一贯高风亮节,但也不能任由人歪曲事实,黑白不分不是。栽进湖里?听见这几个字,元帝的眉心都紧紧皱起,沈听澜看得暗道不好,赶忙开口,“裴大人,你觉不觉得这南书房里太热了,本王身体不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