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让人喊他来之前元帝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矮几和软垫,连他喜欢的吃食茶水都备下了。果然,元帝还是那个熟悉的宠弟狂魔。沈听澜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蹭着蹭着就蹭到了元帝身边,扯着他的衣袖讨好地问道,“皇兄这是,不生气了?”衣袖被他这么一拽,沈云逸也就顺势偏过头,落入眼底的正是他示弱乖巧的模样。这家伙啊,打小就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心软。“你就仗着朕宠你惯你,舍不得罚你是吧。”元帝扯回衣袖,没好气地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倒是罕见地有几分孩子气。沈听澜假装被戳得往后倒,也不躲闪反倒还笑得开心。“身体可好些了。”上次可着实是将他吓到了。“臣弟无碍,让皇兄担忧了。”上次心疾发作得突然,沈听澜也是无知无觉,现在回想起来倒还是有几分后怕,若真就这么……“佑彦,佑彦,可是哪里不适?”元帝见他神色恍惚,面有痛色当即便有些着急,正准备让人叫太医就被沈听澜一爪子拦住了。“没事,皇兄,春猎应当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吧。”“没什么新奇的,年年……此地草木虫鱼,飞禽走兽甚多,也算有些野趣。”元帝本想说此行无聊,但对上弟弟充满向往的眼神只得是生生转了话头。“不过,这几天你好好待在言之身边,莫要乱跑。若是实在想到处逛逛就叫上他再多带些侍卫。”近来朝野不平,外患已除该平内忧了。不过这些事情没必要让听澜知晓,平白让他心忧。沈听澜也如他所愿地认真点头,这几天他一定贴着裴昱瑾,寸步不离。昨夜,一直装聋作哑的系统突然出声告诉他春猎有一个原剧情中重要的转折点,他必须来把这个剧情点刷完。这也是沈听澜思而不得的元帝不让他来的原因。按照原文剧情走向,元帝沈云逸要借此次春猎引一直觊觎皇位的昭陵王一派动手,也是想要借此契机敲山震虎,整顿朝纲。这段剧情理论上跟沈听澜这个闲王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毕竟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他都够不着给他皇兄分忧的资格。但,为了让原书主角攻对白月光的爱更加有理有据,这一段中有个跳不过去的挡箭剧情。狗血,烂俗。而沈听澜要做的就是在不去掉原文重要剧情的情况下去除这个挡箭的环节。简而言之,刺客还在,箭也得射但中箭的人不能是他或者说他也可以中箭但不能是为了替裴昱瑾挡。秉持着为他人考虑的优良品德,沈听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挡什么箭,让主角攻去直面困苦变得更加坚毅,多一点男子汉的象征不好吗?这样以后跟主角受温存时还能指着这箭伤骗一波心疼的亲亲,真是便宜姓裴的了。做好决定的沈听澜无事一身轻,可到了晚上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寸步不离地跟紧裴昱瑾是不错,可为什么晚上也要住在一个大帐中,而这个帐中还只有一张床榻?听澜不懂,听澜疑惑。若是怕夜间有人来掳走他,那门口多设些守卫便是,总不会让歹人有机会入帐行凶的。可转念一想,也许这也是促进白月光和主角攻发展的一种方法时沈听澜一下子就悟了。同住也不是不行,天时地利都有了,那也得人和才行呀。没有什么是不能适得其反的,如果有,那就一定是因为操作还不够骚。裴昱瑾掀开帐帘就看见那人托腮撑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光看表情就能猜到他多半是没安好心。不管什么心思,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裴昱瑾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向他走去。眼前突然多出一瓶药油,托住那瓷瓶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手向上抬头不出意料的看见了裴某人的脸。有的人,就是有让人无数次为他惊艳的资本。啧,简直就是女娲毕设。在他的衬托下,自己都略显平庸了。但好在看得次数多了,也有了一定的抗体不会像初见时那般失态了。沈听澜的注意力最终落在了那个小瓷瓶上,伸手抓过来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自己又没受伤,这是能未卜先知?这系统也没说裴昱瑾还有点玄学人设在啊?当然他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裴昱瑾是一概不知。“山中蚊虫居多,太医给的,可预防一些。”他不去讨要,太医缘何自己就会给他了。沈听澜觉得自他那日病了之后裴昱瑾待他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虽说还是如往日一般喜欢挤兑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