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得罪?沈听澜当初只是想着要与原身乖巧听话的可爱人设有所不符,倒是不知在外人眼里他已经用力过猛作成这副模样了。可以看得出来王尚书忍得很辛苦了却还是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微笑回道,“殿下说笑了,臣是为了犬子来向相爷赔罪的。”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这次确实是给他捅了个不小的篓子,这会儿还在自家祠堂里跪着呢。“哦,既要赔罪,尚书大人可带了什么诚意来,这两手空空一句干巴巴的道歉未免有些欠缺了。”沈听澜的目光还特意扫过了他交握的双手。这是要他把话放明面上了?王景山自然不可能是空手来的,但他此刻又怎么可能在沈听澜的面前承认呢。毕竟元帝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官员之间私相授受的。“是臣疏忽了,明日定会派人送上厚礼,以表歉意。”不仅不能言明还要再赔上一笔,偏偏他面上还不能露出半分不满,这珩王当真是来克他的。听他都这么说了,沈听澜自然是不会再为难,只见他让出路来,面上带了几分真诚的笑意,“那王尚书慢走,明天记得早些来,莫要忘了。”边说还边挥手,那小模样真是损到家了。裴昱瑾站在门后听完了全程,这牙尖嘴利的真是不知道像谁。先皇是出了名的儒雅,秦贵妃也是高门贵女,便是今上也未曾有他那么能说。孟衡在一旁听得也有些呆滞,自家殿下战斗力这么强的吗!“行了,别愣着了,跟本王,呀,你躲这做什么?”沈听澜刚进裴昱瑾的院门就被阴影里还没来得及走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瞧不正是这院子的主人。真稀奇,他居然也会做听墙角这种事。“外面凉,进去说。”虽是春季,但早晚温差大,刚刚沈听澜一心沉迷在一件事儿上还不觉得,现在乍一闲下来确实是有点冷。沈听澜搓了搓手,小跑着就往屋里钻,反倒是把屋主人甩在身后。孟衡想追上主子但又不敢越过了相爷去,只能是慢慢跟在裴昱瑾身后,落后了一步的样子。瞧着他半点儿都不见外的样子,裴昱瑾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甚是开怀。沈听澜坐进屋里就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握在手心里暖着,等茶凉了些才试探着嘬了一口。啊,舒服。他就像一只成功偷腥的猫,快活得眯上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什么琼浆玉液呢。裴昱瑾一进门就见他这副形容,唇边的笑意真是压都压不下去。怎么就能这么讨人喜欢呢。“孟衡啊,别在外面守着了,去找个空屋子待会儿,实在不行你先回去也成。”沈听澜还很会推己及人,自己觉得冷自然也不想他人受着。孟衡知道相爷虽然有时候喜欢逗主子但到底也不会真的欺负,便顺从地去了隔壁待着。“那老狐狸许你什么了,我能知道吗?”作者有话要说:裴昱瑾:你想用巴豆粉坏本相一世英名?棠:不敢不敢。本文将于本周三11月2日入v,明天没有,但后天的万字肥章会很早就更哒,感谢大家的支持(沈宝押着裴相一起鞠躬)哄他见孟衡出去了,沈听澜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问。“殿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懂。”瞧他这般好奇的模样,裴昱瑾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但沈听澜却并不上钩,他捧起茶盏又嘬了一小口后才带着几分了然开口道,“少骗我,你要是没收下他给的东西,那老家伙不会那么放心地离开。”说完还用一副我这么聪明,你休想骗我的表情看着对方。“殿下聪慧。”裴昱瑾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因为对方很好哄。果然,听见他的话,沈听澜的唇边涌现出了一抹自然的笑意。“那是当然,所以他给的是什么?”人的好奇心要是得不到满足就会犹如百爪挠心一般难受。裴昱瑾也知道再逗下去人就该急了,他从桌子边的暗阁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沈听澜。“打开看看。”王景山给的信封他还没拆,但里面是什么他心里大概也有数。摸起来还挺厚的。沈听澜拆开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揉了揉眼睛后又看了一眼,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厚厚的一沓,都是千两面值的银票。“还真是富裕,他也真是敢塞,不怕你转头就把这些交到皇兄那儿去啊!”他有些不懂这王景山的脑回路,要说他精明他为什么要往别人手里递把柄,要说他不精明他也不可能在官场如鱼得水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