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宁对着自家妹妹简直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哄道:“你前几日不还觉得安王挺好的吗?况且安王府就隔了一条街,我就算嫁过去了你也可是随时过来找我啊,又不是见不到了,这么难过做什么?”“可是那不一样。我跟阿姐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我想让日日跟阿姐呆在一起。”顾平玉用脚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石子儿,闷闷不乐道,“我们本来就应该一起的。”这话说的孩子气。怪不得自从北境归来后,顾平玉一有空就往她的院子里跑,没什么事也要陪她瞎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嗑。一别数年,原来不是只有她在遗憾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遗憾曾经最最亲密的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长大,最终长成了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样。顾平宁不自觉地软了心肠,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才缓缓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阿玉,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纵使我们曾在娘亲的肚子里亲密无间地带了十个月,即使我们从小形影不离地长大,我们也会分开的。就像你也要嫁给你的阿淮,从此变成另一个府里的女主人一样,我们度过了很过个在一起的日子后,最终还是会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这话顾平玉不爱听,低着头闷闷地不理人。顾平宁也不勉强她,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道:“说起来我这边有事想请阿玉帮忙。”每次想帮忙最终都变成添乱的顾平玉“咻”地抬起头,没想到她家七窍玲珑心的姐姐还有这样主动请她帮忙的时候。“我记得你和胡家那位姑娘交好对吗?”“胡瑾吗?”“是,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当初姑姑和胡家二公子的事。我问了娘亲,她说当时姑姑嫁的有些仓促,但她当时不在京城,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顾平玉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舍近求远:“既然这样的话,直接问姑姑不好吗?”“姑姑那边我会问的,但有些事情姑姑怕是不愿提起,所以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顾平玉似懂非懂,但自觉这事情不难。她跟胡瑾性子合拍,基本上有什么事情都凑在一块玩儿,算得上是交心真心的姐妹花了。送走带着任务的亲妹妹,顾平宁又写了封信让人带去给安王,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当年云皓国进宫为妃的公主,也就是后来的静妃的往事。安安静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红缨满是不解:“小姐,请恕奴婢多嘴,您怎么对姜姑娘这事如此上心?”昨天拿到密信后翻了大半夜资料不说,今天又是写信又是找人帮忙,就连亲哥哥中会元高中状元、自己被定下了婚期这样大的事情都似乎没放在心上。顾平宁正拿着纸记录现在得到的信息,听到红缨的话长叹了一口气:“我对姜阮的事情不上心,可现在看来,这封密信牵扯出来的绝对不只是姜阮或者姜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在京中布了一盘大棋局,时间之久,牵扯之深,怕是要超乎想象了。”而且,她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在京中不死心要杀她的人,也和这棋局有着紧密的关联。这些话其实红缨都听得一知半解。可是她实在是心疼小姐这幅样子,就像是回到了当初他们独自在京的日子,殚精竭虑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明明现在小姐的父母兄长皆在身旁,再不济,不还有个安王嘛。顾平宁想也知道自家侍女又在那里瞎操心,等收拾好写下的东西,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好了,别担心了,现在跟我出趟门吧。”“是,不过小姐我们去哪?”“去威宁侯府,去找那位关姑娘聊聊天。”关家上下都没想到这位一向不喜欢出门的平宁县主会突然登门造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顾平宁可不是当初那个独自守着偌大将军府的小姑娘了。爹娘战功显赫,兄长连中三元,陛下又亲自为她赐了婚。未来的安王妃啊,太子殿下一日不娶太子妃,这满京城的贵女谁也越不过她去。“我今日过来是来见关姑娘的。”顾平宁温温柔柔一笑,“之前和关姑娘多有误会,我又一直体弱无法出门,这才拖了这么些日子才登门。”这话关家人一个字也不相信。这位顾府的大姑娘所说看着体弱多病,弱不禁风,这可杀伤力着实不算小。从她第一次出门和关心闵直接起了冲突后,关家这些日子可谓是举步维艰。这名声也毁了,流言也多了。再加上刺杀之事中印有关家标识的暗箭,直接在昭武帝心里埋了根刺。说起来简直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