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的动作很猛烈,他的皮肤有种奇怪的热量,尼克的脑中只有一个词:ayday。
一个求救信号。刹那间他浑身烧灼,热意如水一样渗进皮肤,他恨不得全身都蜷缩起来,拼命用脸摩擦厚厚的皮草。
好像整个都要被压进橱壁中了,利奥的脸颊紧贴着他,呼吸喷薄在他的背上。他从后面抱紧他,一只手让他快活,另一只手承受重量,尼克能听到他的手指在木板上蜷曲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不再空洞无物,因为怀中已被另一个人填满,这种感觉的确销魂。
尼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试着唤回自己,把神志从一片白光中唤醒。他在黑暗中听到啜泣声,可他也不明白那代表什么,仿佛有人在为他们忏悔,因为这是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现在到了该就刑的时候了。
复苏
“干得好。”
露比的声音如水一样冷淡,他把整个衣橱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看,我早该给他们准备一个麦纳麦式的寝宫,而不是一个小衣橱。”
他用两根手指挑起一件弄脏的羊绒大衣,艾伦在椅子里笑成一团。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安排得好极了,我就想不到这样的方法。衣橱,多好的主意,要是换成我,我准会快活得抽泣起来。”
“你不会的,因为你永远欲求不满,永远不会快活得抽泣。他们真浪费,应该射在瓶子里捐给需要它的人。”
“别这么粗暴,只是几件衣服,你又不会穿,你从来不穿动物的皮毛。”
“没错,但我也从没说过可以把它们弄脏。”
“这是好事。”
“你昏头了艾伦,还是你认为医生会推荐一个浑身是枪眼的重伤患者在衣柜里做爱。你以为他们会说‘听着,小子,那东西还能竖起来表示你很健康’,他们会这样么?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皮条客?”
艾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我们至少确定他不会死。”
“不会死并不代表能活得好。”露比说,“也许他忘了自己的处境,万一被逮着就别想活命。”
“他当然知道,而且从未忘记。”
“你怎么会想当然地自以为了解他?”
“就为了一点精液,你发了一个早上的牢骚了。”艾伦从桌上抱起一大堆皮毛外套说,“这些都不适合你,会让你看起来像个暴发户。这衣服是你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有可能。”露比看着他,“你最近太悠闲了,我该替你找点事做。”
“你已经接了一笔很不错的生意,不是么?”
“可我们不能因为交情就把别的工作推迟,有几个急需处理的你可以和麦克分工。”露比拍了拍手说,“要注意,稍有闪失你们就完了。”
艾伦说:“和你合伙简直就是活受罪。”
“但一定也不错。”
利奥被换到另一个房间,朱蒂替他拿来了更暖和的被子。
这个房间在楼上,房里的一切都那么柔和精致。窗帘是一层轻纱和一层玫瑰色的天鹅绒,地板上有一小块绣着牡丹的中国植绒地毯。从窗帘的缝隙间透出一线微弱的阳光,今天的天气似乎比前几天好,至少没有下雨。
对面桌上放着一面鹅蛋形的镜子,正对着他,从那里他能看到自己。
利奥忽然很好奇,他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嘴里带着甜味,嘴唇有些干裂,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两眼瞪着镜子,呼吸,苍白的手摸着自己的伤口,脑中一片茫然。
他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他想起了那个巨大的衣橱,就像一个大空洞,把他,不,是把他们整个儿都吸进去。
他忽然感到沮丧,感到空无一物。他真想找些东西握在手中,这样就能稍微有一些充实感。可现在他手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伤口隐隐作痛,混合着药水和血的味道。
利奥用手按了一下腹部的伤,心想尼克大概不会来了。于是他静静躺着,感受身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