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阿晟这孩子的喜爱。
含羞带臊又深为遗憾的一番话。
往日大胆又主动的撩拨……
种种迹象动摇着他,或许她的生涩懵懂是假,与江回浓情蜜意才是真。
顺着这条线深想,未失明前,阿姒与江回相处时,是否比如今和他要亲近?
他们可曾真的抵死纠缠过?
是否也会在情浓时想过生儿育女?
明知这些可能是他庸人自扰的想象,但晏书珩还是被这条细细的线缠住了。
这条线叫嫉妒。
“夫君?”阿姒轻唤。
也不知是否有被哄好,她哭笑不得时,继而听到他无奈的轻叹。
“我无碍,同阿姒说笑罢了。”
阿姒松了口气,拥住他的腰身,借着小阿晟转移话题:“若是夫君实在喜欢孩子,不如把阿晟认作义子或是义弟,这孩子实在聪慧得叫人不舍。夫君这般温柔,定也很会哄孩子,可惜我失明太久,只能想象出当初总是冷着脸的夫君,实在想不出你温柔的模样。”
晏书珩听不得“想象”二字。
更听不得“当初”。
他用指腹抵住她下唇,轻轻下压揉按,低声蛊惑:“记不住就忘掉吧。容颜易衰,你不是喜欢我声音么,记住我声音便好。”
他又回身看了眼孩子。
这孩子天资聪颖,一年多里先后辗转多地,比同龄子弟更为沉着冷静,他原本授意妇人抛弃孩子,是想勾起阿姒刻意压抑着的善念,亦想借着让阿姒救起孩子,名正言顺地将他带在身边,以免他身边为作反间之用留着的那一两个眼线起疑。
“但认阿晟作义子就罢了,”晏书珩想到先太子,笑着摇头,“孩子心中或许还念着父母,唐突收养会冒犯他的生身父母。”
没想到他考虑得这般细心,阿姒微讶,搂住他胳膊:“夫君,你可真妥帖。”
晏书珩颇受用地笑了。
他揉了揉阿姒头发,没头没尾地问她:“不知夫人可曾移栽过树木?”
阿姒摇摇头:“不曾。”
晏书珩娓娓道来:“我八岁时曾栽过一株梨树,那梨树是从故居移栽而来,但我因亲旧抛弃之故厌恶故土,只想留下那株树,遂将其连根拔起,除净根须所附旧壤移到新园里,并倾尽全力,令家中十余众仆悉心照料,但那株许久无人照看的梨树反倒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