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实在是情真意切,叶沁茗嘴唇动了动,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别过头摸了摸鼻子,反倒是莫名觉得不好意思。在这村子里待了一天后,顾烨带着一家子启程前往郢城。丹阳城离他们越来越远顾烨坐在马车上回头眺望着,最后叹了口气扭头坐会车里。谢婉握着自己夫君的手,轻轻拍了拍。顾烨却是笑了笑:“我没事,再不舍得,那个差点要了砚儿命的丹阳,我也不愿回去了。况且顾家也算沉冤得雪了,等百年后,我去向祖宗解释。”一行人风尘仆仆,叶沁茗已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料理了两个打顾溪砚注意的妖。她虽然瞒着顾溪砚,但顾溪砚敏的不像个普通人,心里明镜一般。在一行人在客栈休息时,顾溪砚开了口:“沁茗,傀儡需要什么去做?”叶沁茗动作微凝,随后才道:“只需一个木偶人便可,我已经准备好了。”自从顾溪砚下了决定后她便将小人刻好了,从怀里拿出木偶递给顾溪砚。顾溪砚伸手摸了摸,虽然是木头刻的,可是做的却很精细,顾溪砚抚了抚五官,顿时笑道:“好像我,你手好巧。”叶沁茗被她夸了,浅浅一笑,也没问她什么时候离开。她知道顾溪砚很难受,留下木偶人,顾家夫妇可以不用忍受离别之苦,但是所有的痛楚和自责,顾溪砚全留给了自己。她心疼这个命途多坎的姑娘,甚至是怜惜她,但是她却不能替她避开所有的苦难。她叶沁茗在顾溪砚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陪她走一段路已然是她不断突破自己底线了。叶沁茗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她左手捏在手心,仔细看着缠着白布的地方:“这手腕真是多灾多难,疼不疼?”给傀儡赋予主人的生命,需要以血为媒介注入灵魂,从今以后那个顾溪砚虽然是个假的,但是她一举一动,都会神似顾溪砚,只要施法人不死,傀儡不灭。而顾溪砚昨夜就放了不少血,但是她不愿叶沁茗再耗神替她治伤,便只是上了药裹好了。顾溪砚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叶沁茗手指分明是微凉的,可落到她手上,却莫名觉得发烫,浑身的感觉都止不住往那里涌。她努力维持着她的平静:“无碍的,已然不疼了。”叶沁茗蹙眉摩挲了下纱布,抬眸看着眼前已然把所有情绪深埋心里的女人,无奈又没辙:“看着温婉乖巧,其实又闷又倔,姑娘家都爱美,我给你治好定然不留疤,非不要。”“一点小伤,不必浪费你灵力,也不疼……唔”,她闷哼一声,微白着脸不解地抬头,眸子里因为疼痛有些湿润,这仰着头不解的模样,委屈又可怜。叶沁茗哼了声,将手指赶紧移开:“不是不疼么?”顾溪砚抿了下唇,垂首淡道:“那也没人去故意捏它。”嗯,语气里带着薄薄的控诉,叶沁茗听得好笑,伸手替她解了纱布,手指虚虚圈着伤口:“走吧。”一股柔和的荧光在两人垂下的衣袖中萦绕,伤口出一股温暖的灵力不断流淌,带着些许新肉长出来的痒意,随后便没了那隐约的绷紧感。下一刻叶沁茗没有再圈着她的手腕,手一滑捏住了她的手指:“不要想太多,你给你爹娘安排了路,自个儿的路也要继续走了。”顾溪砚鼻子里酸意缓缓压下,她突然很想看看叶沁茗,此刻牵着她手的人,定然是此间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