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咄咄逼人:“你们是不是知道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医生说她是手腕都是疤痕,平常就有自残的行为。既然你们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孩子以后真没命了怎么办?”
钟琼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眉头紧皱,有些瞠目结舌,自己的孩子身体受了伤,竟然都不知道,如果说是因为女大避父,那母亲呢,母亲也没有发觉吗?
钟琼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她母亲呢?”
男子有些烦躁的摸了摸头:“我是她叔叔,她父母早就死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我,要是真出事了,以后还不好和她父母交代。”
易宛:……
男子又愠怒了起来,甚至还举起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两人:“问你们话呢,都知道什么,快点说,一中就是这么教育学生的吗。”
陈敬过来,将男子同钟琼和易宛隔开:“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童翠是孩子,她们也是孩子。”陈敬转过头,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离开,他本来是想着让钟琼和易宛作为知情人士,当面和监护人说一说童翠的情况,也好更有效的利用已知信息,但没想到童翠叔叔的情绪这么激动。
“先生,把手机里的视频删除,你这是侵犯了她们的肖像权。”陈敬冷静的同男子说话,不过男子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
“对付小孩就是连哄带骗,给点甜枣再来点恐吓就够了,不然怎么会让她们说实话?”
陈敬深呼吸,忍着怒意:“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学生,我不允许你这样,学校也不允许你这样,她们是好孩子,没做错什么,来到这也是为了帮童翠,而不是被你这么对待的。拍照和录像的前提都是尊重,而不是不管他人意愿把摄像头对着脸!”
男子被陈敬说得哑口无言,到底是老师,口才是过关的,但这不能让男子根深蒂固的思想刹那间改变,他还在嘴硬:“小孩子哪有自尊,心情不好都是骗人的,揍一顿就好了。”
陈敬已经朝男子伸出了手,示意他自行删除视频,不然就由他来删,实在不行报警也是可行的选择。
平常耀武扬威惯了,一时间碰到不好解决的硬茬,男子也是只能就范。
等陈敬回到钟琼和易宛两人面前的时候,带上了十足的歉意:“没想到会这样,本来想着要是你们能跟童翠说说话,她的情况会好很多……如果有别的情况告诉一下童翠的家长,也好让家里面对童翠的状况更上心点,就是没想到她的家长这么无理取闹……”
“老师,不用对我们道歉,你也帮我们说话了。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钟琼说着。
陈敬笑了笑:“就知道你们也是个体贴的。”
钟琼:“如果是不体贴的,那根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敬拍了拍钟琼的肩膀,认真说:“老师知道你们的品行,如果是同学有麻烦,你们肯定不会拒绝,一定会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办法。其实校方查了监控,虽然有盲区,但大致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助人为乐是好事,但是你们不是专业的,能确定她真的摆脱了要自杀的困扰吗?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告诉老师,老师会和家长沟通,找到最优解。”
易宛有些不服气:“就她那样的监护人,告诉了岂不是让她过得更糟心?”
陈敬一噎,但仍然道:“涉及生命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够解决的。”
钟琼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生命的厚度不是她们这种人生刚开始的毛头娃娃能承担的,但毕竟是她和易宛一起隐瞒的,此时此刻说再多也无用。
易宛仰着头,倔强的模样让人一眼就看出来陈敬说得话没有进到她的心里。
陈敬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给你们放三天假,去散散心或者怎么样都好。在这期间好好想想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钟琼讶然……这是……莫名其妙得到个假期吗。
如果其他人应该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但是对钟琼这种从来不翘课的人来讲,赤条条的就是惩罚啊。她作为一个发烧都不早退的人,因为易宛之前请过半天假,现在还直接要旷三天课,天啊……
易宛一直都是不掩饰她的个性的人,她对这件事处理的不满也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这也是钟琼没有应和陈敬,默认了假期的原因,因为她担心易宛一个人的话会更钻牛角尖,她想陪着易宛,让她认识到这件事的利与弊。
但第一天假期,家里人为易宛庆生,易宛还是左右逢源,好像这件事根本没有进到心里。
可在休假的第二天,她发起了烧,起先钟琼并不知道,看她一天都没出门,实在是忍不住敲门打探情况。
易宛红着脸,病恹恹给她开门,柔弱无骨地倚在门边:“干嘛?”
钟琼立刻就发觉了不对劲,伸手一探,她向后一躲,但指尖只是擦了个边都能察觉热得惊人,尤其是她躲了之后,像是头重脚轻一样向后倒退了两步,让钟琼更火大了:“量体温了吗?”
“没有。”
钟琼扶额,没量体温不就是代表也没有吃药,就这么一拖再拖非要烧成傻子不可。
她可不能看易宛变成傻子,像监工一样,监督易宛吃下退烧药。
也许是易宛烧得太意识恍惚了,杯子在牙齿上磕了两次才喝了进去,等放下水杯的时候,她的嘴唇都有些破了。
好在之前有按时吃药,她血小板低下的症状有所好转,不然这一点点伤口也够让人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