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搭膝坐在轮椅上,身体也笔直也松弛,日光温和的洒落在她身上,那股天然矜贵的距离感莫名少了很多。
池浅有点意外,但也接着随意的坐在了时今澜身边。
既然她想要在这里晒太阳,那她就陪她好了。
海鸥虽然是昏睡了过去,可翅膀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
池浅将它也一并拖了过来,晒着太阳,给这只万恶之源包扎伤口。
只是包扎着,池浅就又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时今澜。
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平静的望着远处的海,湛蓝的颜色占据了她全部眼瞳,不染纤尘。
是在看宁城吗?
池浅想事情发生两天了,时今澜应该也想知道点时家的事情吧,便佯作随意的掏出了手机,递给时今澜:“给你。”
时今澜不明所以。
池浅道:“等着晒干还得有一会,我手机里游戏可多了,可以打发点时间。”
时今澜对游戏不感兴趣,但手机被发明的意义也不是为了打游戏:“谢谢。”
“不客气。”
多给我在心里加点分就好啦。
池浅偷偷在心里想。
蒸腾的水汽悄然消失在日光下,海鸥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
池浅抬头看了眼太阳,直觉得日头真好,一层薄薄的云过滤着刺眼的光亮,晒在人身上正适合,叫人径直往后躺了下去。
而时今澜也没有辜负池浅的好心,径直点开了搜索引擎。
这几天关于时家的新闻层出不穷,而她失踪死亡的消息更是传得满天都是,各种揣测充满了恶意。
时承狼子野心,在她被逼跳崖后的凌晨他美其名曰临危受命,接手了时年集团,更是亲自宣布了她失踪的消息,暗示大家她已经死掉了。
权利被这人玩弄在手里,一上任就进行了大幅的职位调动。
时今澜派的人被他冷藏,而那些藏在黑暗里背叛她的人纷纷登上高位。
时今澜看着这些消息,冷笑着眯了眯眼。
时承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不打算给那些人退路,哪怕是有朝一日她回去了,这些被迫暴露在她视线里的人也没得选,只能效忠他时承。
“看看吧,这样的手段你做的到吗?”
“时家不需要你这样的继承人,时年集团也不需要!”
“废物!不中用,不中用啊!”
爷爷呵斥的声音在时今澜耳边响起,苍老的愤怒像是只无力的狮子。
他说她是没有价值的人。
他说她是一枚失败的棋子。
时今澜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海面一望无际。
粼粼白光铺满了她的视线,一眼看不到宁城。
海边的云比陆地的云要轻盈,风轻轻一吹就在空中移动出去了好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