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苍南山上,玉神医大大的打了个喷嚏“阿嚏!”,心里也在想道:“不知道小园儿有没有被拐子给拐卖了…”。小笼汤包向小园活了十五年,也没遭遇……向小园在船上住了半个月,虽然赵家宝船又大又平稳,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水上航行,所以难免有些摇晃之感。向小园好不容易习惯了在船上睡觉,现在乍然回到陆地上,一时间还有些不大习惯。虽然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但向小园还记着夜闯叶府花园那段惨痛的经历,所以当下也没打算再来夜游一遍赵府的花园,只是抱着被子在床上干瞪眼。仔细想来,在叶府花园那晚,除了抹黑走夜路有点可怖之外,和江睿一起对着月亮喝酒,好像也有几分意思。想到江睿,向小园不自觉的的便带上了些独属于小儿女的羞涩之感,总觉得跟他身处一室就处处不自在,不是担心自己的发髻没梳好,就是怕自己的簪子歪了,但有时又会情不自禁的偷瞄他,反正哪哪的都不对劲。向小园活了十五年,也没遭遇过如此奇怪的心思,她只当是因为江睿常年冷着一张债主脸,所以自己格外的抵触罢了。于是向小园就在这种一面厌弃,一面又情难自禁的状态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期间还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梦到在黄沙漫天的大漠边关,自己穿着一身华贵的羽衣霓裳,站在炮火连天的城楼上,两军对垒中,江睿着一身玄色铠甲,骑着黑色的汗血宝马,神情冰冷的立于万军从中,就那么淡漠的看着自己。一月份的塞外已是寒风凛凛,天空上弥漫着暴风雪来临前的压抑黑暗,江睿在身后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鼓点中,慢慢的拉开了手中的弓箭,箭尖直直的指着向小园。在身后将士们无声的催促之下,江睿狠心闭眼,只听“铮!”的一声,那箭瞬时便射到了向小园的面前,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奋力将向小园扑倒在地上,而此人的胸口正中了那一箭,氤氲了大片的血水蔓延到城墙上。向小园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被鲜血染红了的两手颤抖的慢慢拂开了面前之人的头发,只见此人赫然就是刚刚射箭的江睿,而再抬头瞧去,手中拿着弓箭的人竟变成了满脸阴郁的叶世亭。向小园被惊的突然一抖,那种无可奈何的落寞之情压抑的她在梦中都喘不过气来,等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枕头上已经冰凉一片,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哭湿了枕巾……呆愣了一会,向小园才慢慢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刚刚只是做个一个冗长又沉重的噩梦,只是这梦的感觉过于真实,所以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再过了一会,向小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做了个什么梦,只隐隐约约记得此梦跟江睿有些关联,而且不甚令人愉快。想想也是,梦到了这位债主,能发生什么好事,向小园思考了一会以后便丢开了手,准备洗漱完之后去找岳行云他们玩。向小园刚刚准备下床,赵府候在碧纱橱外的小丫头杏儿听到了响动,赶忙撩帘走进了内室。杏儿把手中捧着的衣服放到床边后笑着说道:“向姑娘,眼瞅着这天儿越来越凉了,我们家少爷说先给您准备两身这几天穿的衣裳,等一会您用完早饭之后,再让府里的绣娘给您量体裁衣,赶着给您定做几套衣服。”向小园没想到赵子星的心思竟如此细腻,一时之间还被感动了几分,心想怪不得卿卿姑娘如此钟情于他。今天的早点是临安著名小吃——小笼汤包,这小包子一个个看起来皮薄馅大,向小园先小心的咬开了一个口子,等小口啜完其中的汤汁后,再蘸了点镇江香醋,一口咬将下去,肉馅混合了香醋的微酸,吃起来不仅肥而不腻,而且回味悠长,很是味美。向小园吃完了一笼后犹嫌不过瘾,让杏儿拿了油纸来,又包了两个揣在了身上。杏儿见向小园用完了早点,赶忙喊了绣娘过来替向小园量尺寸,裁衣服。赵子星与岳行云两人也掐着点走到了向小园住的客院里。岳行云站在院子里隔空喊道:“小园儿,你好了没有?我都快等睡着了。”向小园闻言后调皮道:“还早着呢,岳大哥不然你再回房去睡个回笼觉?”岳行云刚准备开口,就见向小园已装扮一新的走出了屋子。只见小丫头挽着芙蓉归云髻,头上簪着一支碧玺蝶戏牡丹的鎏金步摇,系着大红捻金银丝线的织锦披风,领子上卧着白绒绒的兔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粉妆玉琢的年画娃娃,很是可爱。岳行云见后不由赞道:“还是子星有眼光,知道小园儿穿戴什么好看,瞅瞅她之前的衣服,真的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