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就算长得再人高马大,又哪里敌得过谢牧川这种练家子,仅有的几次出拳都被谢牧川以更快的速度挡了下来。
谢牧川是理智的,他甚至能清楚地分辨出现下的情形,知道这是学校的学生,次次都对着那些又能让他痛苦,又不会造成严重伤势的地方出手——和地皮流氓们下黑手的方式如出一辙。
可他同样是疯狂的、草率的,他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心里的痛苦。找不到陆悠的压抑,听到这些流言的悲伤,对此人伤害陆悠的仇恨,都化为这一拳又一拳的攻击,落到了贺方身上。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议论陆悠的?他的悠悠……遭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多久了?什么时候在学校里受的欺负,为什么他从没对自己说过?
这还是在华扬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吗?谢牧川此刻多想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他的陆悠依然会惹是生非,会笑嘻嘻地挨老师的骂,会仗着有自己撑腰什么都不怕……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不再是他的依靠,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把难过都藏到心底,默默忍受一切。
谢牧川期待过陆悠可以变得成熟、稳重,不再那么咋咋呼呼、无法无天,可现在这样,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旁边的同学试图拉开他们两人,却被轻易挡住。谢牧川在揍贺方的间隙里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直叫他半边身子都冷了下来。
眼看单方面的殴打越演越烈,这同学既怕贺方被谢牧川打死,又怕自己会被殃及池鱼,勉强回了回神,提步就往外跑,搬救兵去了。
可笑谢牧川现在还能观察到四周的情形,又连打带踹地踢了贺方好几脚,打得那孙子躺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刚刚那几个没来得及离开的领导,一听说有校外人士在学校里打人,乌泱泱地都来了。
校长别开洗手间门口看热闹的同学,看到打人的果然是谢牧川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幸好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忙指挥着院长去驱散同学,再让书记去把谢牧川拉开。
贺方虽没见过这些大领导,可辅导员还能不认识吗?一见了莫老师,他就跟见到亲爹娘一样求救起来:“莫老师救我!”
挨了这么久的打,贺方也认出谢牧川来,忙不迭地告状:“莫老师,他就是包养陆悠的那个干爹!他帮陆悠出头来了!”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脸色都变了,有红有绿,拼起来能凑个调色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莫老师,你带这位学生去校医院,谢先生,请您跟我们到这边来。”校长道。
“不,让他跟着一起来。”谢牧川手都打肿了,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痛一样。
没办法,既不能得罪了谢牧川,又得兼顾学生的人身安全,校长只能转而吩咐辅导员,让她去把校医请过来。可贺方死抱着莫老师的腿不撒手,不得已只能让院长去。
进到刚刚去过的校长室,谢牧川一言不发地靠在办公桌上,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贺方。
辅导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能转过来安抚学生:“贺方同学,麻烦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许是以为自己有了人撑腰,贺方底气足了一些,他指着谢牧川道:“莫老师,他就是包养陆悠的那个人,我见过他开车送陆悠过来,他们两个还在车里亲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