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一天一地漭漭浇下急雨,然后转头望向朱悯达,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过。
他问:“皇兄,你为什么把折子搁置了半日,是不是因为我?”
朱悯达的眼眶也在这一瞬间红了,手里的鞭子落在地上,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道:“十三,你要知道,这个苏晋,他是个男人。”
两日后,朱南羡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朱悯达命人抬上马车,送去西北卫所了。
直至今日,他都没想明白皇兄最后这句话究竟是甚么意思。
是说他是断袖吗?可他后来去倌楼看过,只觉得毛骨悚然。
可若说他不是断袖?他也去秦淮河坊看过,又从未遇到心仪的女子。
朱南羡简单的头脑里从未思考过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搅成一团糨糊后,他的处理方式就是甩甩头,站起身,吩咐一句:“来人备马,本王要回宫了。”
赵衍把苏晋带回都察院,柳朝明正自书橱另取了卷宗,看到了苏晋,免了她的见礼,道:“你跟我来。”
说着便推开一旁的隔间,隔间不大,异常的干净整洁,除了惯常的桌案橱柜,还摆着一张青竹榻。
苏晋跟在柳朝明身后,看到隔间的陈设,愣了愣问:“大人,这里是?”
柳朝明淡淡道:“都察院惯要值宿,我有时实在累了,便会歇在这里。”
案几上搁着的茶壶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沏好的,一旁还搁着糕饼。
苏晋默了一默道:“大人不审下官了吗?”
柳朝明看她一眼,道:“那也要你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