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笑道:“再无用的男人亦是男人,亦需要女子仰慕,为□者,无需太过争强,我劝过你大姨母,可汝阳王府必须得有王妃撑起,大姐同我,同嫣然不同,嫣然可学你大姨母的傲气,但过日子需要的是平和是智慧。”“嗯。”嫣然对柔娘心悦诚服,柔娘拍拍嫣然,问道:“方才你在凉亭里说得话,是从贞娘处听来的?”嫣然点头,“是贞姨母说的,我觉得她很聪明,一点不似平时,好多东西都知道呢。”“九妹妹了不得,我修行功夫不到家,没看出九妹妹的内秀来。””惠姨母心有所属,同杨家公子藕断丝连,一旦大姨母故去,贞姨母……会嫁去王府吗?”“以前的话,她的机会最大,但现在……不好说,你当你大姨母是傻的?也多亏你说起九妹,要不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柔娘想了想,说道:“回府我得给你外祖母送个信……”“怎么?”嫣然见柔娘摇头,问道:“娘是怕外祖母不信?”柔娘苦笑道:“孟家如何都不能失去汝阳王府这门贵亲,告诉你外祖母又如何?惠娘不合适,八妹是个懦弱的,前一阵刚定下亲事,孟家岂能毁亲?唯有九妹。”“无论你最后嫁不嫁世子,你都得当心贞娘,同她说话时,留一分。”“不能帮帮大姨母吗?”“大姐不信外人,娘也没法子。”柔娘深知娴娘的倔强,况且京城里也没合适的人选,为了娘家考虑,选个妹妹嫁进来是最好的,贞娘有心计,但不会太重吧,柔娘虽然高看贞娘一眼,不信贞娘能破了娴娘留下的布局,娴娘应该能困住贞娘。嫣然干着急,她总不能说贞娘如何如何厉害,到时柔娘会怀疑的,“如果汝阳王的心偏向大姨母就好了。”贞娘什么都不需要多做,只要她能把握住汝阳王,她就立于不败之地,汝阳王会保护贞娘,大姨母留下的障碍越多,汝阳王越是心疼她,他只要相信贞娘,会将一切破除。“只要王爷有心大姐,一切会好办得多,希望你方才的话,能让王爷想到大姐的难处。”“但愿如此。”嫣然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她清楚的记得汝阳王如何疼惜贞娘,贞娘就是他碰在手心里的宝贝,谁也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贞娘无论从长相,性子都同娴娘不一样,他既然喜欢贞娘,便不会喜欢娴娘了。夜深人静,居于落玉岛的汝阳王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嫣然的声声控诉不绝于耳,他真错了?汝阳王想到娴娘,回忆不起他们曾经花田月下,情意浓浓,唯有娴娘的抗拒,对他决定的辩驳。“本王没错。”汝阳王平躺着,睁眼看床顶的木刻花纹,曾经惊鸿一瞥的女子映入脑中,她温婉,她平和,她似一缕微风拂过,他至今还记的她的浅笑,她是谁?汝阳王想到他迫不得已答应娴娘继室王妃的人选,跟吃了苍蝇似的,他堂堂汝阳王受一妇人胁迫,他好不心甘。孟府,贞娘怔怔的发愣,云儿焦急道:“九小姐。”贞娘将耳边的碎发笼在耳后,笑容越发显得空灵,平淡的道:“是吗?是江南乌镇的陈家?江南好风光,我能去江南不错呢。”“您……您怎能这么想?陈家的少爷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陈家看似富贵,却是外强中干,不是仗着陈家二老爷在京城国子监为官,手里有应试的名额,陈家哪敢登孟家的门?陈家着实不像话,嫡妻没进门,庶子庶女有了好几个,奴婢打听的清楚,陈家通房侍妾好几位呢,他夜宿花街柳巷是常事。”贞娘脸色白了一分,“你说他能活多久?”云儿想了一会道:“奴婢不知,这事谁说得好?九小姐花容月貌,您甘心为他守寡?陈家门口立着贞洁牌坊,再嫁哪是容易的?”“我没想过再嫁,守寡也未尝不好。”贞娘将云儿拽到身边,“一守节的烈妇,总会吃喝不愁……烈妇?”贞娘脸更白了些,声音轻颤:”贞节牌坊?陈家为何得了贞洁牌坊?”云儿赶到贞娘手心冰凉,她也慌了,“您别急,容奴婢想想,奴婢有问过的,能得贞洁牌坊的事一定是表彰出名的节妇。”贞娘平稳住心神,笑容有些勉强,“不急,你慢慢想。”她的眸光有些许的冷意,有些许的游移,寡妇守节她是不在意的,陈家总不会轻易欺辱于她,有个安稳的环境,她可过得很好,只是寡妇不能常出门,她无法欣赏江南的风景。贞娘不会轻易让陈家公子碰她,同姬妾,名妓发生过关系,她嫌脏,夜宿花街柳巷很容易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