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树木遮挡,嫣然看不清男子的容貌,看身型不是他熟悉的人,同陌生男人见面,在一无父兄,二无姐妹的情况下,被人撞破的话,是失贞的事儿,外祖母孟家的教养更严,孟惠娘不是嫁了他,就是剪了头发当姑子。嫣然瞪大了眼睛,陌生男子不仅抓住了孟惠娘的手,还深情款款的亲了亲她额头,而孟惠娘既没有挣脱开,也没打他斥责他轻薄,反倒是羞涩的低头。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状况是郎有情妹有意,他们不是一次两次秘密幽会了。嫣然半转过身,后背抵住树干,前生她匆匆的嫁人,同人私情被人知道了吧,所以大姨母才会选择孟贞娘。前生惠姨母过得不好,嫁的人男人不仅不争气,还是个好色之徒,败光了她所有的嫁妆,孟惠娘只能乞求娘家的接济,多少次她见到孟惠娘在孟贞娘面前伏低做小,谄媚巴结,有时还会见到她躲在无人的地方,望着被人簇拥的汝阳王继妃孟贞娘偷偷的哭泣。脚步声响,嫣然重新掩藏好身体,是男子率先离去……随后孟惠娘走出了树林,听见一声咳嗽,孟惠娘讶道:“嫣然?”劝解“怎么是你,嫣然?”孟惠娘一脸的尴尬,略带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来了多久?”嫣然轻声道:“惠姨母别再见他了,断了吧。”“你都看见了?”“嗯。”孟惠娘四周看了看,问道:“还有谁知道?”嫣然摇头,“这种事儿是隐瞒不住的,你以为能隐瞒得住?外祖家诗礼传家,惠姨母如果同他有情,为何让他请媒人上门说和?比如此胡闹下去,总有一天败露了,他好不了,可想过你的处境?不是去寺庙里做姑子,便是随意配人。”“我不用你提醒。”被嫣然说教,孟惠娘脸上完全挂不住,她毕竟是嫣然的长辈,端着架子道:“你只要不告诉旁人,就没人会知道。”嫣然脸上一沉,前生养成阴沉这脸的习惯一时吓坏了孟惠娘,“你的意思是如果事情败露了就是我说的?你难道没听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嫣然一甩袖子,不想再多说,然想到将来孟惠娘的窘境,以及她受得苦,嫣然缓和了语气,“如果不是惠姨母,我才懒得出声,你总不会想为了一响贪欢,悔恨终生吧,孰轻孰重,你自己想去。”“我李嫣然做事不说光明磊落,但也言而有信,你的事儿我不会同任何人说。”嫣然不屑去告密,转念一想也许告诉外祖母对孟惠娘是最好的,看孟惠娘变了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她去告密的话,孟惠娘一定会恨自己,这种恨许是一辈子都解不开。孟惠娘走到她近前,说道:“我……我不是不信任你,嫣然,你就没看清他是谁?我……我放不开他,母亲不会同意的。”“谁?”嫣然回忆着那人,恍惚间有些身影有些熟悉。孟惠娘道:“是杨家三郎。”“杨家三郎——杨宇轩?”嫣然见惠娘羞涩的低头,不禁的捂了捂额头,想破头都猜不到她钟情之人是杨宇轩,”你不是最讨厌他?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将他踢到河里去了,什么时候你们和好了?“孟惠娘扭捏起来,娇羞道:“我误会他了,他不是登徒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有过一世经历的嫣然,还看不出孟惠娘很喜欢他,嫣然两世白活了,“你们是欢喜冤家?惠姨母,难道不知道杨家同孟家不对付?当年不是杨三郎的父亲作梗,外祖父也不会被贬谪到云南去,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外祖父的升迁之路也断了,不是大姨母嫁去汝阳王府做王妃,孟家在京城不一定能有今日的局面,外祖父最恨的就是杨家。”当初孟惠娘将杨三郎踹下水池去,外祖父笑得很大声,事后对她称赞有加。孟惠娘为难道:“就是如此我才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不想瞒着你,嫣然也应当知晓大姐的病不好,我……我……放不他,又不能对不住大姐,我怎么办?”孟惠娘左右为难的样子,嫣然嗤笑,“你不会以为只有你能代替大姨母?汝阳王是你能选择的?”她即舍不得汝阳王府的富贵,也舍不得很会哄她开心的杨宇轩。杨家兄弟多,杨老爷是名清官,杨家虽然说不上窘迫,杨家的简朴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杨家夫人不擅长经营,据说杨大郎还用了妻子的嫁妆才谋了官职,更有传说,杨家连份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京城许多人家都不愿同杨家联姻。孟林氏最宠的就是孟惠娘,穿戴用度在孟家姐妹中是最好的,不说两家的恩怨,单说杨家的境况,孟林氏舍不得让孟惠娘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