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走上前,两只手扶住章鸣的肩膀,厉声道,“直起腰来。”
他的声音随之放缓,“你现在说这些话,除了让大家都难堪,什么作用也不起。”
他问,“你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你觉得就算你现在去跟安茜说明情况,她会选你吗?”
这话就像一盆凉水迎头浇下,章鸣看着厉菖蒲,“厉团……”
他说不下去了,他再清楚不过,答案就是,不会。
不管他心里如何,对安茜而言,他只是一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他做的一切,不过是困兽之争,毫无作用。
厉菖蒲见章鸣沉默着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过机会。”
“路是你自己选的,什么结果你都要认。”
厉菖蒲也有些不忍,却也只能说,“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
……
“老梁,干啥去?收拾得这么板正。”
梁满仓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今天他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把压箱底的皮鞋也穿出来撑场面。
战友把他桌子上的小铁盒拿起来,大笑道,“还抹了蛤蜊油,这么臭美,咋,又去跟你对象约会?”
梁满仓一把把东西抢回来,“不是,你别瞎说,安茜叫我去团长家吃饭。”
“又不是只有我俩。”
小伙儿一脸羡慕,“你就好了,天天去团长家蹭饭,吃得满嘴流油,兄弟们还得抢食堂,可怜呦。”
梁满仓和周围的几人说说笑笑了会儿。
章鸣站着倚靠在自己床边,手里端着个绿色脸盆,一直看着几人闹腾,他冷着脸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人模狗样。”
他的床铺就在梁满仓几人说话的对面,声音又不小,几人都看向他。
梁满仓还以为章鸣和其他兄弟们一样,在开玩笑,笑着回了句,“章鸣,你说啥呢。”
章鸣靠在床边的身影一动,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人站直了,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盯着梁满仓,“一天能往团长家跑八百趟。”
梁满仓这下可看出他态度不对了,以为章鸣在意厉团长,于是开玩笑一般刺了回去,“咋了,厉团长以后就是我姐夫,我天天去他家吃饭,气死你。”
章鸣心里本来就冒火,说话更是毫不客气,“你比团长大了那么多,还好意思喊姐夫,不要脸。”
听了这话,梁满仓也收起了笑,“章鸣,你吃枪药了。”
听了这话,章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跟条疯狗一样,把手里的脸盆一摔,叮铃咣啷砸在地上,他走上前挑衅,“我就看你不顺眼。”
他恶狠狠盯着梁满仓,“你是跟人家姑娘结婚,还是跟团长结婚,天天把团长挂嘴边。”
这话就是指着梁满仓鼻子骂了,骂他攀关系,不老实,走后门。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梁满仓上前一步,语气不善,“章鸣,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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