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伸手拽住多尔衮胳膊,“别去!”
多尔衮扭头,“布木布泰,你记住,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要拦着一位父亲去照顾他的儿子。外面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了。”
说完,吩咐苏麻拉姑,“好生照顾主子。”扭头出了隆福门,侍卫们立刻上前,关闭宫门,严加戒备。
苏麻拉姑扶着布木布泰,小声劝道:“主子,咱回吧。有摄政王照顾,皇上不会有事的。”
布木布泰点头,依旧站着不动。隔了半天,方才小心问道:“苏麻,你说,多尔衮对福临,真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苏麻拉姑小声回答:“摄政王没儿子,把侄子当儿子一样看,也是有的。”
布木布泰瞥苏麻拉姑一眼,扭头回交泰殿。姑姑病倒了,多尔衮照顾福临去了。里里外外都压在自己肩上。这个时候,圣母皇太后一定要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清朝皇家是史书上记录,最怕天花的皇家。难道人家是天花敏感人群?看来大家都想让博果尔他妈妈改嫁啊,呵呵,现在开始考虑博果尔后爹人选,我真是寡妇贴心小秘书有木有?
☆、愿嫁漠北
愿嫁漠北
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安静与恐慌之中,人人闭门不出,担忧万分。百姓还好,只要过了这瘟疫,还能继续生活。王公贵族则是担心,万一皇上,或者摄政王有个好歹,日后朝政上,可就是翻云覆雨之变了。家族兴衰,只怕也要与这场瘟疫息息相关。
哲哲病了几日,手上痘消去,留下痘痕,身体竟然奇迹般好转。观察几日,开了慈宁宫宫门,叫人去给布木布泰传话,问皇上怎么连个信儿没有?是不是也病了?叫布木布泰实话实说,万万不可隐瞒。
布木布泰无奈,亲自来到慈宁宫,趴到哲哲怀里哭道:“福临病了,多尔衮到养心殿去照顾他。我拦了,没拦住。”
哲哲深吸一口气,埋怨:“糊涂。他们俩人,哪一个出事,对你都是大难。你怎么不把福临送到我这儿来?你,你好糊涂啊!”
布木布泰委屈万分,“我、我……”
哲哲叹气,“好了。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对多尔衮的感情,都很复杂。你对他,既有依恋,又有戒备。这也难怪,毕竟福临是皇帝,不比娜木钟的儿子,仅仅是蒙古亲王。罢了,如果多尔衮没事,往后你俩好好过日子。成天一个床上睡的人都要时刻防备,你累不累。”
布木布泰低头啜泣:谁也没想着要天天防他。这不多年成习惯了么。
哲哲摇摇头,拍拍布木布泰,“你回去交泰殿,悄悄把十阿哥接来,看在身边。我去看看福临。实在不行,就把十阿哥认做你的养子。”
布木布泰抬头,“姑姑?”
哲哲流泪,“好孩子,这是最后的办法。记住,万不得已,不可用。等我消息。”
布木布泰擦干眼泪点头,“我听姑姑的。”
哲哲交代一番,命布木布泰回交泰殿稳定局势。自己换了衣服,带着宝音去养心殿探望。
养心殿内,顺治窝在床上,多尔衮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福临,吃药了。”
顺治瞟一眼黑乎乎的碗,摇摇头,“不吃。”
多尔衮笑着摇头,“好,不吃就不吃吧。听皇父讲故事。话说当年,老罕王崩,我的额娘阿巴亥大妃被逼殉葬。一夜之间,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一年,我十五岁。第二年,你额娘从科尔沁来到盛京,嫁给了你阿玛、我八哥。八哥事忙,我去迎亲。那时候她才十五岁,穿着美丽的衣裙,骑在马上,缓缓向我走来。第一眼,我就相中了你的额娘,一见钟情、终身难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关关雎鸠君子好逑……”
福临捂着耳朵哀嚎,“药碗拿来,我喝——”
多尔衮哈哈大笑,递过药碗,摸摸顺治脖颈,“乖儿子,跟你皇父斗,你还嫩了点儿。”
顺治瞪多尔衮一眼,“听说,诺敏姑姑又——怀上了。”
多尔衮抬头望望养心殿藻井,“季开生个猪!”
这一回,轮到顺治哈哈大笑。多尔衮无奈赔笑,接过空碗放下,给顺治拉拉被子,“小心,外头凉。”
顺治躺下,看看自己手上痘痕渐渐干了。闭着眼睛想了想,叫来多尔衮,“皇父,等朕病好了,朕同你去太庙,追尊阿巴亥大妃为武皇后,祭告祖宗吧?”
多尔衮看顺治一眼,含笑点头,“好,等你病好了,咱爷儿俩一块儿去。”
顺治瞧着多尔衮眼神越发慈爱,有些害羞,翻个身脸朝里躺着,留下句话:“朕要睡觉。”蜷成一团挺尸。
多尔衮摇头笑笑,收拾药碗,出去交给宫人。太医来报:“王爷,皇上病情,已经好了七八分了。”
多尔衮点头,“好,这次你们立了大功。等皇上痊愈了,本王重赏。”
太医们笑着连称不敢。多尔衮宽心了,吩咐太医们到偏殿守着,回去看看顺治,替他擦擦脑门儿上汗,靠在窗前炕上,一本一本批折子。
顺治回头看看,多尔衮眉宇坚毅,手指粗糙,依稀可见拉弓射箭厚茧。眯眯眼,心里暗道:汗阿玛,儿子心里,您还是儿子第一阿玛,没人比得上。别担心!
放开心结,顺治很快入睡。一直到日头西垂,方才睁眼。抬头一看,床边坐着一人,不是母后皇太后,又是何人。顺治急忙跳起来,趴到地上给哲哲磕头,“大额娘,您痊愈了?”
哲哲笑着扶起顺治,“痊愈了。听太医们说,皇上也快好了,快,让大额娘看看,哎呀,没留疤。还是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