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听完,心想,这那拉氏该不是趁机撂挑子吧!又一想,不至于,以前那三十年夫妻,也没见她什么时候任性拖懒的。罢了,还是自己去一趟吧!虽说国事繁忙,可老不去皇后寝宫,传言帝后不和,于国不利。想想十二弟说的事也不大,就接下了。
到了晚上,领着高无庸等人到了储秀宫门外,就见宫门紧闭,鸦雀无声。高无庸上前高声唱道:“万岁爷驾临储秀宫,接驾!”
须臾间,宫门大开,守门太监、大内侍卫接驾。紧接着,偏殿宫人接驾。再后来,才是嫡妃领着正殿宫人施礼参拜。
雍正对衲敏谨守门户的作风很是满意,上前虚扶一把,“嫡妃免礼吧!”就进了正殿。
刚进殿门,就见殿内漆黑,只有西边碧纱橱内隐隐透出灯光。衲敏跟着进来,吩咐碧桃等人掌灯,笑着对雍正说:“皇上莫怪,臣妾这几日礼佛,总是早睡早起,故而这大殿并没有亮灯,惊扰皇上了。”心里则埋怨,咋不摸黑撞门板上,还想叫姑奶奶给你侍寝!
雍正大叔自然不知道衲敏那点儿小心思,唔了一声,接着宫人送来的灯火坐到正殿主位上。趁着摇曳的灯烛,再看立在眼前的嫡妃,上穿青色滚袖对襟褙子,下系蝴蝶恋花百褶长裙,乌发如云,松松挽在脑后,似笑不笑,正抬头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如同春日的湖水,微风吹过,荡起一圈涟漪,顺着低垂至湖面的杨柳,摆呀摆呀,一圈圈,荡漾开去……
桃红端上茶来,衲敏截过来掀开茶盅盖子闻闻,说:“大晚上的,喝茶就睡不着了,去换杯热□来,加点儿冰糖。记住,□一定要滚沸!”说着就问雍正,“皇上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叫人给您捏捏脚吧?”
看雍正也不反对,衲敏就叫两个小太监上来。这二人是王五全以前的好兄弟,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就学得一手捏脚的好手艺。因为衲敏不喜欢太监近身伺候,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施展。刚才听王五全说要伺候万岁爷,俩人那个乐呀!欢欢地准备好药汤、毛巾,把手洗了又洗,抱着木盆来到耳房,就等着一声令下,伺候皇上。
听见王五全在窗外招呼,这俩人乐呵呵地跟着进了大殿,按规矩行了礼,就到雍正跟前伺候。衲敏则找出来前几日跟画眉学的针线,绣荷包。一朵桃花还没绣完,就听见正座上传来“喉——喉——“的呼噜声,勾头一看,心里又是想笑又是有些心疼,皇帝也不容易啊!这雍正皇帝穿着大衣服,愣是在薄薄的凉凉的座上睡着了!
轻声吩咐王五全他们把雍正大叔挪到里间大床上,又叫高无庸跟着进来换好衣服,盖好被子。衲敏这才领着这几个人到了东暖阁。先问高无庸:“最近你们主子都是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
高无庸回答,“主子自从去年冬,就没好好睡过一次。都是子时以后才睡,不到辰时就醒!”
衲敏恻然,都知道雍正皇帝勤政,可这也太勤了吧!别说他个年近五十的大叔,就算是年轻人,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啊。高无庸看主子娘娘似乎有些难过,便在一旁说:“别说娘娘,主子他,就是奴才见了,也是心疼呢!”
衲敏点头,“知道你对主子忠心,也真难为你了!听说,你还有个侄子,也在北京城?”
“回主子娘娘,是。”高无庸纳闷了,这主子娘娘怎么留意起高飞那个小不点儿了,那娃才两岁啊!
衲敏点头,对高无庸说:“你若有空,就回家多看看孩子,叫导他好好读书识字,就算将来不能考秀才,也不至于睁眼瞎。做个生意,或是买几亩田,也都是你们爷俩的依靠!”
高无庸这算明白了,王五老说主子娘娘人好,这回看,人还真不错,最起码,凡事真心为咱们后边想。比起来,年氏那些小恩小惠,就不足道了。
衲敏见他明白,也不留他,“先去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赶走了高无庸,这才问两个捏脚太监,“马达、江海,你们看,万岁几天捏一次脚合适?”
马达、江海互相看看,马达上前回话:“回主子娘娘,主子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依奴才们看,最开始这俩月,一天一次最合适,等后来渐渐调好了,两天或是三天,都使得。”
衲敏扶额,雍正一个月也难来一回,想靠这个法子给他调理!能好就怪了!要是让这俩人去养心殿,以他们爱新觉罗家那小心眼的传统,八成一番好意,也当成窥伺帝踪、安插钉子了!摆摆手,“罢了,你们以后机灵点儿,什么时候万岁来了,就准备好东西到耳房候着。”又叫翠鸟打了赏,二人欢天喜地地退下了。
衲敏对着灯花思量,自己在这还有九年时间不到,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想过的好,首先雍正要好好的,否则,谁的金手指一开,他先玩儿完了,那自己即使能被尊为母后皇太后,对着弘历母子那番作为,只怕,也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了!可是,这雍正大叔,他,他可实在是不好接近啊!
桃红见自家主子扶额叹息,凑上前问:“主子,奴才给您讲个笑话吧!是奴才听那个石榴花讲的,可好笑了!”
衲敏虽说不想听什么笑话,可难得她一番好意,就说,“哪个石榴花?你莫非是遇到了什么花仙子了?”说的桃红跟碧桃先笑了。
梨花开春带雨
衲敏虽说不想听什么笑话,可难得她一番好意,就说,“哪个石榴花?你莫非是遇到了什么花仙子了?”说的桃红跟碧桃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