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相正如沈临州所说,那她最后嫁的人是他也很可疑。哪有什么酒后乱性,沈临州其人光风霁月,也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坏蛋,是她醉酒,结果就把他一个大男人睡了?她又不是母老虎,还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按床上这样那样?还有,沈临州明知她追求过江铎,他跟江铎是好朋友,最终还娶了她,不合逻辑。除非……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沈临州对她负责。嗯,这还挺合理的,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沈临州毕竟念着许老师的恩,她女儿都这样求他了,他跟她结婚好像也不成问题?这一切好像说得通,又似乎说不通。都怪车祸让她失忆,否则她何至于纠结成这样?也不知道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现在总有一种任何人都能给她的过去编造记忆的感觉。说不定到时候她记忆恢复,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想听沈临州道出细节是找死,思来想去,只能厚着脸皮问江铎这个当事人。陆桑抱着手机抠了会手指头,给江铎发了条微信。“听临州说,我之前追求过你啊?”江铎许是在忙,一时没回复,陆桑又加一句:“能否告诉我细节,或许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江铎消息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他语气难得正经。“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你忘都忘了。不过既然他都主动提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你确实追求过我,就是在我跟临州祝贺你高考成绩以后,你那时候小姑娘嘛,人害羞,手段就迂回。你不好意思当面表白,先是通过临州送我你亲手做的甜点,我记得强调不是3那个,狠鸭,过来挨打~你们都是小仙女呀,会说话就多说点!顺便挨个亲亲~同城寄件快得很,陆桑第二天就收到了江铎寄来的东西。这个人把陈旧的少女心事装在了他们医院统一印制的牛皮信封里,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而且,江铎真的勾了到付。陆桑越发觉得当初给江铎写情书的时候,她脑袋有点问题。她进卧室锁好门,把信封里的东西抖了出来。小纸条上的内容跟江铎说的一模一样,笔迹比起现在青涩幼稚,但确实是她写的。至于那封情书……陆桑读了几遍,有些惭愧地捂住了脸——从小到大、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文采可言。就那么把一篇大白话送出去,还指望能得到人家青睐回应,她哪里来的勇气?最后,陆桑对着这封信研究了半个钟头,还是没刺激出任何有关这段荒唐事的画面。看来不能操之过急,要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比如,敲敲沈临州的壳,看他会不会探出头。晚饭期间,陆桑一直笑嘻嘻的,沈临州看了她好几次,总觉得她有点图谋不轨。他的预感没错,吃完饭,陆桑就拉着他去卧室聊天。“怎么了,这么早想休息?”“不是,”陆桑拍拍身旁的位置,“有件事想告诉你。”沈临州半信半疑地坐过去,手里被塞了一张纸。纸张有股陈旧的书页味道,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他扫了那上面的字一眼,记忆被拉回多年之前。那天他下了课,本来要跟几个室友出门吃饭,陆桑忽然过来了,就在校门口等他。他还记得那天陆桑穿了条淡蓝色连衣裙,夏天的风都仿佛沁入了清爽,她脸上少见地化了妆,明媚漂亮,一见到他,她快步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