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馆后院是一栋占地不亚于前厅的两层小楼,但它跟前面那栋奢华的建筑截然不同,外观用灰扑扑的水泥包裹,看起来十分不起眼。这里是是金城馆的姑娘们的住所,唯有二楼这一条廊桥能够到达。楼里很安静,听不到半点人声,盛月白和陆政沿昏暗的走廊二楼走到尽头,发现这栋楼里几乎所有房门间里都熄着灯,仅有几间燃着微弱的光。“没有通往楼下的台阶。”陆政低低“嗯”了一声。盛月白若有所思,自语道:“如果是从前厅一楼进去呢?”“是戏台。”陆政看着垂眸沉思的盛月白,声音放得很轻,见盛月白回神看过来,才又继续说道:“前厅一层那面墙是戏台,院子外面的花园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盛月白眸色微沉,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的了然。方才从廊桥上过来,是能看见下面院子里的空地的,有花园,便表明一定能有通往花园的门,但没有门,本应有门的地方被封闭了一整面墙的戏台。金城馆的秘密就在后院这栋建筑楼下。“要不要进房间去看看?”陆政问盛月白。盛月白瞧了瞧最近的一扇门,老式红木门,上面挂着一把旧式铜锁,推了推,门吱呀着晃了晃,“上锁了。”盛月白笑,抬头看陆政:“不如踹开?”“哐”的一声,红木门被一条长腿暴力踹开,锁芯断裂在锁孔里,铜锁“砰咚”掉到地上。陆政扶住晃动的门,往后退到门侧,待盛月白脚踏进去,才也进到屋里,借着门外微弱的月光,摸索着从桌上找到火镰子,点燃了煤油灯。陆政转身要回去关门,却发现背后朦胧烛影下的美人正含笑望着他。陆政呼吸一滞。盛月白开玩笑似的道:“赫尔曼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对火镰子的用法倒颇为熟练。”“……”陆政小心看盛月白的脸色,斟酌着解释:“我以前……在上虞待过。”盛月白“哦”了一声,却没再多问,抬脚往屋里走去。屋子不大,跃动的烛火几乎就能照亮所有角落。青纱帐幔上挂着粉色香囊,桌案盖一张流苏桌布,上摆着盘花铜镜,这是一间女子精心布置的闺房。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0322:50:10~2022-01-0616:2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vette10瓶;aple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是冷漠无情盛月白站在屋里唯一的那张月牙桌前,视线从妆台上摆放整齐的首饰盒,看到那块喜红色桌布。金色丝线绣着鸳鸯锦簇花样,针脚细腻绵密,用一白线点睛,神态活灵活现,仿若要从锦布上活过来。可见绣它的人是花了心思的。但细看却又能发现有些不同,丝线的颜色看上去稍显暗淡,像是旧了,又似乎是蒙了尘。雪白的丝绸手套抚过鸳鸯眼,盛月白抬起手,轻轻捻了捻,指尖便飘出一层薄薄的飞灰。这间房的主人应该有段时候没回来了。盛月白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莫名感觉有些不好,却又说一时不上来,后退到屋中间,迈步在屋子里走动。当走到放在最里侧的木床边时,盛月白脚步忽然一顿,矮下身,在床沿下地板发现了一条不大显眼的泥封过的界线。陆政道:“这里应该就是楼梯原先所在的地方。”盛月白点头,刚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芍药贴在门上听了听,房间里听不见任何动静,踌躇一下,小心翼翼推开门……一个身量很高的金发男人立在床前,一身沉沉的黑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芍药吓了一跳,“啊——”“姑娘莫怕。”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从男人身后走出一道身影,裙摆微荡,芍药视线一晃,便因那张艳绝的面容愣了愣。盛月白笑笑,很友好道:“你好,我叫明月。”芍药警惕道:“你是被妈妈安排到这个房间来的?”盛月白“嗯”一声,道:“我今天刚刚过来,你认识原先住这个房间的姑娘吗?”芍药又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一遍,才说道:“这里原先是紫鹃姐姐的房间。”“那真是太好了。”盛月白道。“你知道紫鹃姑娘去哪儿了吗?”盛月白视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双漂亮的琉璃眼微蹙,有些苦恼的模样:“我看到她东西都还在这里,没有收拾就让我住进来了,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呢。”芍药并没有说话,而是更警惕的瞟了瞟站在盛月白身后阴影里那个不可忽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