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官员们赴宴,还时兴随时给对方塞美人的?是不是有病?禾晏正感到匪夷所思,就听见孙祥福又笑道:“映月,那你去伺候肖都督吧。”
禾晏:“……”
她怀疑万花阁怕不是这位孙知县开的,否则这说话的语气神态,为何如此肖似老鸨。纵然是老鸨,也该是有眼色的,寻常人难道看不出来,肖珏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写着拒绝?
有人眼睛瞎了,其实心里明镜儿清。有的人还看得见,其实他已经瞎了。
好在这位映月姑娘,倒也知道分寸,没有做出什么摸手靠近的傻事,只是站在肖珏身边,为他布菜。
禾晏的身边也有个婢子,正为她布菜,她抬起头,见袁宝镇坐在她的侧对面,身后布菜的却不是婢子,而是个侍卫模样的人。
奇了,难道他才是那个讨厌女人的人?
禾晏朝他身后的侍卫看去,本是百无聊赖一看,乍看之下,便觉得血液几乎要冻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侍卫生的并不如何高大,甚至在侍卫里,算得上瘦弱矮小了,五官亦是平庸至极,藏在袁宝镇身后,几乎要陷入暗色中,教人很难察觉有这么个人。他一直不吭声,禾晏从见到袁宝镇开始,也就没有注意到他,此刻一看,登时如遭雷击。
一瞬间,桌上的酒宴菜肴全都不见,景处如走马观花,飞快倒退到那一日。她坐在许家府中,贴身丫鬟送上一碗汤药,说是厨房特意熬煮,用来补身子,只盼她早日能怀上麟儿,为许家添丁。
景致正好,阳光明媚,她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就看见一小厮模样的人经过,丫鬟笑着解释,今日熬汤的药材,就是这小厮送来。
这是禾如非的小厮,是禾家的人。
禾晏当时新婚燕尔,虽因许之恒偶有失落,但到底没有放在心上,对禾家,尚且还存着一丝温情。万万没想到,这送来补身子的药材,要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她前生最后一次看见阳光。第二日,她就高热不退,再然后,就瞎了一双眼睛。
只是极短的一瞥,可她已经将此人的面目记在心里反复回忆,如今纵然他换了侍卫打扮,跟在袁宝镇身边,她也能一眼看出来。
“我们同饮一杯吧。”孙祥福举杯笑道。
晶莹的酒浆倒入白玉盏,她见身侧的男子举盏凑于唇边,一瞬间,过去种种尽数浮现眼前,禾晏恐惧至极,只觉得从前一幕即将重演,惊怒交加之下,一掌便劈飞肖珏手中的酒盏。
“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