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宴会中空气凝固,适才还喝得东倒西歪的身影不约而同停驻,眼神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慕容烮伸手捏住苏雪儿下颌,不顾她的挣扎,逼着姑苏皇后与他对视。雪白的皮肤上霎时留下青红的淤痕,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盛满了痛恨与蔑视。“不怕死是吗?”慕容烮冷哼道,浓烈的酒气近在咫尺,熏得人反胃恶心。“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倔强的女人鄙夷道。“哈哈哈哈哈哈。”慕容烮松了手,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笑话,一时前仰后合停不下来。“杀了你?我怎么舍得呢?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钱吗?我要用你换时间,换嫌隙,换姑苏兄弟反目分崩离析。”慕容烮边笑边咬牙切齿道。“你做梦!”苏雪儿通红的双眸似要滴出血来,可喝下的药酒使她浑身无力,连咬舌都是奢望。“嗯,你说的对,今夜我就要让你醉生梦死,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慕容烮扬声道:“兄弟们,今晚想尝尝草原之花味道的,都等着。白白便宜了姑苏王八羔子那么多年,也该咱们开荤了。谁睡死过去,可别后悔。”“嗷~~~太阳威武~~~~”贪婪的欢呼霎时响彻天际。“你,你,慕容烮,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苏雪儿咬紧牙关,颤声道。慕容烮非常满意,在她面前杀她父族母族、两军对峙咒骂侮辱都未曾见到的恐惧表情,此刻,他如愿见到了。那双极美的秋水明眸被仇恨染得如无底深渊,而此刻野兽们原始欲望的呼喊如细密的尖刺,将深渊尽头的黑暗划破,露出内里柔弱苍白的嫩肉来。为什么她还未来得及寻死,为何会被大意活捉,她想死,哪怕被凌迟被五马分尸也好。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草原之花被灭顶的绝望压垮了神志,有没有人会来救她,谁能杀了她,下辈子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哼,草原的叛徒也敢同我言义,你不配。”慕容烮残酷道:“况且,我说过,让他们三日之内来赎人,不然送你给全军将士暖床。我可未说过,这三日不动你。天生欠艹的贱胚子,这辈子只伺候过一个男人可惜了。以后便人尽可夫,我们草原男人可没那么好糊弄,你得好好学学。”“送去我帐里。”慕容烮大手一挥,迫不及待道。“呦吼~~~”又是一阵□□裸的呼号震天撼地。一片糜乱中,有人快步跑至慕容烮身旁耳语。狼崽子迷离的目光瞬间清醒,一扫暴虐淫靡,眼眸渐渐半眯起,精光从缝隙中毫不遮掩地四散开去。待来人讲完,慕容烮左手压了压,转身回到正中案后坐定。抓着苏雪儿欲带走的奴仆停下了手中动作,将人按回座位上。场中横七竖八的酒鬼极有默契地回到各自位置,舞姬乖乖撤下,一瞬之间,将场地正中央空了出来。“带上来。”慕容烮沉声道。众人目光聚焦到通往大营入口的方向上,不多时,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缓步而来。刚进入视线不久,身后的将士嫌人走得慢,猛地推了一把,当先的黑衣青年踉跄两步,又稳住了身形。慕容烮眉头紧皱,未言语。魏无羡回头不知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只是跟在后边的侍卫再未有动作。待人一步一步气定神闲地迈入宴席围合的空地中央,刚刚站稳,那忍无可忍的侍卫一脚踢在膝窝,恨声道:“找死,见了狼王还不跪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魏无羡被这一脚踢得一时起不来身,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无奈低低地苦笑片刻。抬首,苍白俊俏的面庞又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在下云梦魏无羡,拜见……拜见……”漆黑如星辰的桃花眼一眨,径直盯着慕容烮,俏皮道:“在下才疏学浅,不知该如何称呼好呢?”刚刚上位的狼崽子忍不住被逗乐了,肆然道:“按你们中原的说法,叫夫君如何?”魏无羡似笑非笑道:“莫非你们吐浑族人有拾人牙慧捡人旧衣的癖好?”颜玉翻身上马,柳大人呼哧呼哧赶了上来,手中举着一个小包袱,大口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少年虽憋闷气愤,但终究心软,见状,下马迎了上去。“你,你家太子留下的,他说,说……”老大人急着说话,憋得脸红脖子粗。“说什么?”颜玉心急如焚,催促着。“说,说,你,见到物件,就明白了……”当下虽恨不得一刻不耽搁,插翅飞过去,但怕落下什么交代,少年还是匆匆忙忙当着蓝忘机的面打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