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书中人,还是书中人是她?她分不清也不想分。可她知道,此时跳动的心脏告诉她,若那当真是前尘旧梦,最终她在意的,已经分毫不剩了。不,又或许,她唯一在意的,再一次到来了。她心中有种预感,她现在腹中的孩子,就是故事里本该夭折的那个。他的到来是意外,可她却不敢失去他,他是她未来的倚仗,也是她现在的寄托。可她当前的处境,怎么能保下他呢?柳思欢不由连续数日心事重重,难以排解。她本身并非愚笨之人,可从小的娇惯让她早就失去独自迎接风雨的能力,如同当藤蔓见过天空,却早已失去成为乔木的可能。但或许她自己也明白,只是凭借着上天赐予的美貌,只要这美貌一日不曾凋零,她便可以过的顺遂,可花期短暂,把一切依托于他人,是靠不住的。可除了美貌,还有什么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呢,身份是假的,故事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肚子里血脉相连的骨肉才能让她有些许的慰藉。就在这种对自身命运不定的恐惧下,柳思欢突然被人捂住嘴,拉入一个可以算的是极为熟悉的怀抱。她稍微意思的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其他动作,接着便去拉捂着自己嘴的手,随后回过头,果不其然的看见了司徒铄那张俊美的脸蛋。她也不是完全的蠢蛋,心中大概猜到他要打什么主意,果不其然,就听他道:“……你跟我进宫吧,我封你为妃。”霎时间,她只觉得心中火气上涌,仗着周遭无人,想也不想的一个巴掌甩过去,“你想的美,想叫我给你做妾,我就是立刻死了我也不遂了你的意!”却见那人也没生气,只是揉了揉脸,将她箍在怀内,亲了亲她的脸,摸着她的腰线,似是劝解又是威胁贬低道:“你这脾性,本就不适合做正妻,高门大户的这套,你若不去顺应,只会害了旁人。”柳思欢没说话,她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这话着实不中听,再者说,她现在明明有更好地出路,何必吊死在他这个歪脖子树上。就听司徒铄又偏执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你是我的。”说完就又去亲她,手也愈发的不规矩起来,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就要俯身而上。柳思欢一开始也没怎么想要反抗,毕竟她也没法反抗,可当男人摸着她的小腹,嗓音低沉的在她耳边道:“这孩子不能要。”明明前一秒她还头脑发晕,可听闻此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生生将司徒铄推开,整个人缩在了里面,尖叫道:“你别碰我!”她已经失去过这个孩子一回,她不能再失去。梦境中的心痛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若真是如故事里一般,她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司徒铄一时不备被她推开,有些发蒙,就见那小姑娘望着他,秋水脉脉凄楚哀婉,她缩在那浑身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一吹就要散开,她凝视着他,好似受了刺激的小兽,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呈现保护的姿势,小声地怒吼道:“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看着面前我见犹怜的美人,男人恶劣的根性突然涌了上来,他多想让这双眼眸只能永远的注视着他,哪怕哭泣也只能因为他。他故意冷漠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亲口说的,这孩子是唐清铭的吗?”他伸手抓住少女纤细嫩白的小腿,不顾她的反抗,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拽向自己,拖回了自己怀中,亲吻着她的后颈,满意的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恶意道:“你一边勾引我,一边又与自己的兄长暗通曲款,唐大小姐,你到底有几个男人,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不好说呢。”这些话极具侮辱的意味,可是在欢好的时候,却又增添了一些其他的意思。但司徒铄很清楚柳思欢的性子,也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可眼下这时局,无论柳思欢进不进宫、与谁在一起,这孩子也不该留。他在逼她,只要激起了她的恐惧与愤恨,她自然会顺着他的选择。司徒铄本以为,柳思欢会生气,会吵闹,偏偏她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在害怕,可有什么水渍落在了他的胸口,他心中惊涛骇浪,竟是涌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他很想哄哄她,但尚未开口,就见柳思欢抬起头,红着眼睛,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娇怯的宛若清云般的笑容。“让我留下他,好不好?”她低声的哀求,紧紧的贴着他,环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亲吻讨好着他。他不说话,只是摸着她的秀发,心中却愈发怜惜,他从未见过柳思欢这般低三下四的样子,更何况,她这般做只是为了保住一个受他强迫而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