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周安然依旧脸埋在他手上:“还是觉得好像在做梦。”“做梦?”陈洛白又愣了下。周安然轻轻“嗯”了声:“和你谈恋爱,还是觉得像在做梦。”怕一和你分开,梦就会醒。陈洛白搂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像做梦是吧。”“那你等下别哭。”从便利店回到公寓,一进门,周安然就和那天在酒店一样,被他推到了门板上。也和那天一样,他灯都没顾得上开。刚从便利店买回来雨伞已经打得半湿,和到了室内便同样失去作用反而很负累的羽绒服一样,被人随手扔在了地上。进了卧室后,他反而主动把灯打开了。周安然想阻止,却没成功。男生额上已经有细汗,黑眸比平时更暗更深,他一边咬开刚才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另一样东西,一边半控着她脖颈,不许她转头逃开视线。“不是说像做梦吗,不看着我怎么行?”周安然知道他骨子里是有些恶劣因子。平日她越害羞,他反而会越喜欢欺负她,一开始可能多少还会忍着,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这一点就越明显。但她没想到他今晚能恶劣到这种程度。最开始温柔又漫长的磨合和最难受的那一阵过去后。天花板上的顶灯像是开始晃动。周安然头差点撞上床板,被他拿了枕头塞过来,提前挡住。陈洛白额头、脖颈已经满满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因为耳朵也红,依稀还有几分少年干净青涩的气质,但更多的,是扑面而来的荷尔蒙。他手臂撑在她身侧,上面青筋浮起,动作憋着股坏劲儿。“还觉得像做梦吗?”周安然没说话。也说不出话。陈洛白忽然笑了下,声音比平时更低,几乎带了点哑,莫名勾人,又莫名像是也憋足了坏劲儿。“不说是吧。”“那看来还是太轻了。”周安然咬唇偏过头。窗帘遮得严实,但挡不住外面的声音。北城这晚的雨来得又急又大,外面的雨声听着好像又比刚才更急促了几分。雨柱强烈地撞击着窗面,水花溅起,激起阵阵雨声。直到后半夜才停。周安然也终于得以清净下来。室内暖气太足,她出了一身的汗,想去洗澡,又有点不想动。有人像是还没欺负够她,一边热烘烘地又靠过来,假模假样地安慰她,指尖落在她眼尾,动作确实是温柔的,轻得要命,但说出来的话也混账得要命。“还真哭了啊。”“我都还没舍得真用力。”周安然实在不想理这个混蛋,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把脸严严实实挡住。陈洛白被她这点小动作可爱到,有点想继续欺负她,到底又没舍得,低着声哄人。“真不理我了?”被子里的女生没说话。“周安然。”“然然。”“宝宝。”周安然根本经不住他这样叫她,又把被子扯下来一点。陈洛白把她被汗打湿,粘在脖子上的头发拨开,声音轻着。“还觉得像做梦吗?”周安然:“……”她脸倏然又热起来。今晚过后,她估计要听不得做梦两个字了。陈洛白又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每次见你,这里也会跳得很快。”周安然手紧紧贴他在胸膛上。可能是因为身体里还留有刚才那场疯狂的余韵,也可能是他胸口里的心脏正在她掌心下快速跳动着,她好像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楚地感知到——她确实真切拥有了,青春里那道可望不可即的光。陈洛白低头又亲了亲她。然后周安然听见他低着声很温柔地又开口。“要还觉得是做梦,那我陪你做一辈子。”作者有话说:糖一败涂地第二天下午,周安然跟男朋友还有两个闺蜜一起飞回南城。她位置临着陈洛白,跟严星茜和盛晓雯中间隔着条过道。前一天晚上胡闹到太晚,周安然隔着过道跟严星茜两人聊了会儿天,眼皮就开始打架。她跟两人说了声想睡会儿,就靠在座椅上,沉沉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周安然感觉头在不停往旁边掉,随后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扶住,很轻地托到了一个气息熟悉的肩膀上。她在梦里都莫名觉得心安,又重新沉沉睡着。再醒来,是陈洛白在旁边推了推她。周安然迷迷糊糊还有点睁不开眼,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嗓音带着将醒未醒的小鼻音:“到了吗?”男生声音低得温柔:“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