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别院承载了她最快乐童年时光,那时候,父母和她她经常在这座别院里嬉戏,荡秋千、玩泥巴、野餐,好多好多的事情,现在她依旧能够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
只是后来,母亲离去,她的幸福也戛然而止。
薛楚楚抬起头,看着满天星空下的点点繁星,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滴滴落下:妈,您在那边过得快乐吗?女儿好想您。特别是今晚,如果您还在,那该有多好……
秋千随着晚风荡来荡去,坐在上面的薛楚楚抓着两边的绳索,遥望无边的夜空,哽咽着,泪如雨下。
母亲离去十年了,她时常会想起她,而今晚这种人声鼎沸的时刻,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如波涛般涌来,再也忍不住,倾泻万里。
如果您还在,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渐渐平复,她拍了拍脸颊,跳下秋千,准备再去花园里晃一圈,就回房休息。
“啊……”恍惚之间,却猛然撞上了一堵胸膛,坚硬得如铜墙铁壁,薛楚楚捂住自己的鼻子,疼呼出声,之前刚刚平复下去的眼泪,瞬间又翻涌上来,这次是疼哭的。
鼻尖的温热触感,加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她抬起头,果然,又是幕寒秋!
幕寒秋目光深沉,盯着眼前这个红了双眼,眼中含泪的薛楚楚,语气听不出情绪:“我看到有个人在这荡秋千,原来是你呢!”
薛楚楚捂住鼻子,痛哭过后的嗓音带有鼻腔:“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哪里都有你。”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她痛哭失声的样子,最狼狈的一面,他是不是也已经看到。
幕寒秋盯着她红肿的眼睛,挑了挑眉,没说话。
晚风吹拂,空气里静默一片,两人都没开口。
幕寒秋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浅灰色,绣着金边的手帕,递到她面前,半晌,才开口:“想哭就尽情哭吧!流泪也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法。”
今晚晚宴上的种种,让他明白她在家里地位的尴尬。
薛楚楚接过手帕,捏在手里,心里舒缓了些。看到了就看到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还没哭过几回呢。
“你在这别走,等下。”幕寒秋嘱咐了薛楚楚一句,转身就走进灯火通明的花园里。
薛楚楚站在别院里,只有昏黄的两盏灯发出莹弱的光芒,三两的蝇虫围绕着灯罩转着圈圈。花园里一片欢腾热闹的景象,别院里冷冷清清,宴会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薛家的大小姐薛楚楚去哪了。
不一会儿,从门口处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幕寒秋抱着两打啤酒过来,靠着墙角,找了个地,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薛楚楚道:“过来,陪老师喝喝酒。”
薛楚楚看着席地而坐的幕寒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打出半圈侧影,显得他的鼻子更加高挺。几个月前,她曾泼他一脸咖啡,骂他“渣男”,几个月后,他成为了她研究生的导师,此刻,还叫她陪他喝酒。
时间,真是一个巧妙的东西,可以解开世界一切难解的结。
薛楚楚席地而坐,拿起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凑进嘴边,一口气喝掉大半瓶,在啤酒的饱嗝中,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幕寒秋没说话,拿起手边的啤酒,碰了下她手上的啤酒,声音低沉:“干杯!”
薛楚楚看了身旁的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一点都不怕他,之前战战兢兢的感觉,荡然无存。什么研究生、什么毕业,全都扔到一边去吧,今晚她只想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