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听得认真,“聚集人气。”“嗯,不过这是从风水的角度来讲的,实际紫禁城这样建造,保暖的功效更大一些,北京这么冷,那时又没有暖气,只有些炭火柴火什么的。”温颜笑的很开心,“你怎么懂那么多?”他摸摸她脑袋,“多看书。”沿着路线图,很快走到一条很长的甬道,这里比较熟悉,很多清宫剧都在影视城里类似这样的长街上取过景。两个人沿着长街往北走,这边很多宫殿不开放,比较冷清。听人说,开放的是故宫,关闭的,才是紫禁城。一扇老旧的大红漆木门被锁链锁住,温颜顺着中间的门缝看进去,一间房,一口井,一棵树。房已年久失修,井已干涸无水,树也已经枯枝残败。大概这才是此时真正的紫禁城。不知道这间别院里以前有多繁花似锦,歌舞升平?也只有故人知道罢了。从故宫出来,韩江给杜远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就收到一个定位,在地图上是个小到差点不计入内的小胡同。韩江说,在北京,那些知名的美食街都是给游客逛的,真正的北京特色都在小胡同里,一般人找不到。两人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在一条街的胡同路口看到了正疯狂挥舞双臂的杜远。两兄弟一见面照例先互损了一通,随后杜远目光转向韩江身边的温颜:“哎呦!这不是温颜妹子吗?大姑娘了!漂亮了!”那时他没事儿就爱逗温颜玩,不逗急了不罢休。杜远拍拍韩江胸口,“你不说接女朋友吗?你早说我妹子也来,我哪能带你来这儿啊,必须满汉全席走起啊!”韩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起牵着温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杜远眨了眨眼睛,反应两秒,突然:“哎呦卧槽!”温颜笑到肚子疼。一直在胡同里走了三十来米,杜远还没缓过来,不停絮叨:“卧槽,你俩怎么在一块儿了,妹子,你是不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想着随便找一个凑合?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大把的帅哥等着你挑,比如站在你面前的杜哥我——”话没说完,被韩江推了一把,“到底哪家,快走到头了。”杜远踉跄一下,“哎我去,过了过了。”韩江无语,又想揍他,但杜远身子灵活,这么窄的胡同愣是躲了过去,他指了指前面一个非常寒碜的店铺:“就那。”是个豆汁儿店。韩江:“……”又是豆汁儿。仨人坐下没两秒,叫了三碗豆汁儿,杜远就说:“你俩等我一下,马上回来。”温颜脑袋趴过去,歪着头看韩江:“杜远好像比以前还活泼。”“活泼?那叫多动症。”快十分钟,杜远还没回来,韩江说:“这人不会跑路了吧,几碗豆汁儿都要逃单。”话音刚落,就看到杜远拎着大大小小七八个纸袋子溜达进来,“我可都听见了,你一口别吃,都是给我妹子的。”说完把一堆纸袋往桌上一堆,一样样往出拿。牛肉酥饼,小笼包,煎饼果子,糯米鸡翅,宫廷糕点艾窝窝,各种数得上数不上的小吃摆了一桌子。杜远一样样给温颜介绍:“这小笼包你别看长得一般,这可是全北京最够味的小笼包,那个谁,就那个谁你知道吧,也专门来吃过。”“煎饼果子,以前我们哥仨每天早上都得吃一个,就咱们学校东头那家,这家比那家还好吃。”“豆汁儿你听说过吧,怎么形容呢,用东北话解释比较容易理解,‘淹酸菜缸的水’。”“妹子,哥给你买的可都是这附近两条街上最出名儿的小吃,那有些人来北京十来回了都没找对地方。”杜远一口正宗的京片子,这会儿架着腿,歪着脑袋滔滔不绝的样子,手里挂一鸟笼子活脱脱就是个晚清闲散王爷。不过他买的小吃真的是很正宗。几人边吃边聊,韩江说刚从故宫出来,“你们家一拆,怎么也得上亿吧。”杜远咽下嘴里的小笼包,抹了抹嘴,“有价无市,谁拆的起啊?说实话,我是真住够了,就现在我家院里那棵树一到夏天还往下掉毛毛虫呢,可我奶奶乐意啊,成天念叨给十个亿也不搬,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压得住邪气,保全家平安。”杜远喝了口豆汁儿,被那味道冲的龇牙咧嘴,“这味儿,我到现在也喝不惯——她也不想想,谁花十个亿买你那一亩三分地儿啊。”杜远话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后来话题已经延伸到皇太极和他的几个大福晋。温颜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十分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