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公子的提醒,双儿自有分寸。”无双垂眸,绕过他的身子便想要走去。
猝不及防中,他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掌,拉近到自己身边,柔柔相望,突然便低下头去,在她的面颊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温热的唇印了上去,隐隐含着深柔苦涩的情意。她原本微红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捂起面颊,无双的脑中有些混乱,千百个念头呼啦啦闪过。
待到回过神来,段逸琪早就已经走远了。
无双一边腹诽段逸琪无礼轻薄,一边赶忙着往卧梅居走着。一走进屋里,便觉气氛凝重。何夫人沉着脸刚从里屋出来,无双忙侧身行礼问安,她瞥了无双一眼,脸上神色依旧:“沈姑娘这副模样,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无双点头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何夫人道:“姑娘是大家闺秀,在安陵也是有门有脸的人家,若是到咱们府上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出去,可不是让你爹和姐姐都面上难做人?姑娘是个识大体,明是非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到这里,再往下便都是不客气的了,她毕竟是客人,何夫人也就此打住,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卧梅居。
屋里的心梅一张脸儿白惨惨的,兀自坐在床上轻抹眼泪,她招着手儿道:“双儿,你过来,姐姐有话问你。”
她伸手撩开无双垂在面颊的一缕青丝,喃喃问道:“昨夜,你是去了哪儿?”
“我……”无双前去紫云山祈福乃是诚心之举,并不想让姐姐知道。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那日你问起景墨的时候,我就该警醒些的。”心梅的手一阵冰凉,抚着无双的脸低声说:“双儿,他是个大有身份之人,并不是我们所能高攀的。如今你与他彻夜未归,好在也只有府中的几个主子知道,但若是这件事传扬了出去,别说府中的人看轻了我们姐妹。就是他,也未必便对你真心……”
无双终于明白了,她今日一路回来,段逸琪、何夫人还有姐姐心梅,个个神色凝重,焦心忧虑,对着她没什么好脸色,原来为的都是昨夜之事。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他们二人昨天午后出去,一夜未归,回来之后又是衣衫不整,鬓发散乱,任谁看了大概都会想歪了。
无双紧咬下唇,几颗珠儿似的眼泪掉了下来,满是委屈:“姐姐,昨日我私自与景墨公子出府,未曾回禀老太太、太太,是双儿的不是。但我并非不自爱之人,不敢做出任何愧对家门之事。若非昨夜遇上大雨,断不会是今日大家所见的这个场景。我与景墨公子不过相识一场,引为知交,绝无任何苟且之事。”
心梅是个心软之人,见无双这么说,便道:“我素知你是个识分寸的好孩子,不会这么糊涂。但不过我们人在屋檐下,还是该谨言慎行的好,免得落人话柄。”
无双顿时懊悔不已,虽说她本是为了姐姐祈福而去,可毕竟思虑太少。没有想到这样一来,会给心梅带来许多的麻烦困扰。刚才何夫人在这里,想必也没有什么好话好脸色。
她不由拉着心梅的手,愧疚道:“姐姐,是我鲁莽了。你可千万顾着自己的身子,以后我定不会再闯事令你心烦。”
姐妹二人说着说着,不觉天色渐渐晚了。在屋里吃了些晚饭,无双正要扶着心梅上床歇息。冬云跑着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地向心梅禀道:“少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心梅指着椅子道:“瞧你喘得这样儿,快坐下喝杯茶歇歇再说吧。”
冬云哪里还顾得上喝茶,朝心梅说道:“少夫人,我刚才回来听赵管家说了,侯爷和少帅明日便抵达京都,面见圣上之后,就回府了!”
心梅顿时坐起了身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冬云答道,“我听赵管家说,明日午时大约就能回府了,到时候还要准备迎接老侯爷和少帅呢。”
她的脸上慢慢漾出一圈圈的笑意,终于整个的脸上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思慕与喜悦。沈心梅轻轻抚着肚子,喃喃道:“孩儿啊,你爹爹可算是要回来了……”
段逸风出外已有一月有余,这段日子她无日无夜不在思念着他,这个消息的到来,将这段时日里所有的苦寂、不安、委屈都一一弥散了。
她只盼着明日快一些到来,她多想快一些让段逸风知道,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联系他们最亲密的纽带。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又见周末,阿米豆腐,祈祷本周能上榜啊·~~~~
咳咳,各位亲爱的,明天楠竹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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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风羽少帅
一夜飞逝,第二日清早,府里上上下下便忙开了。府内外有侯府仆从和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门前置着爆竹响鞭,用以相应。
家中的女眷们从清早起身也开始忙着准备,穿什么衣服,上什么首饰,各自都在房中精心装扮。
心梅虽有身孕,但今日的精神却是格外的好,粉面淡妆,容光焕发,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再配上一个垂云髻,真真是柔情绰约,仪静体闲。
段逸琪穿着一件紫色锦袍,腰间配着一根白玉带,发际束起,脸色庄重肃然,想来是父亲回府,他心里便先怯了三分,正打着鼓呢。
府中上下人等在门前两边排开,等着靖国公的骑队回府。
左手边是何夫人在正前,随后依次是沈心梅、段逸琪、段逸锦以及族中其他子弟;右手边则是管家赵旉带着仆从丫鬟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