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了阖眼,不欲再多说,他不开门,她跳窗总行了!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了心间郁气,转身便往窗棂走去,推开窗便要撑身而上,顾玄镜却是一息之间从圆桌旁移至她身后,拦腰抱住了她,把她卷入怀中。十余载空荡荡的心仿佛在此刻被填满,他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唇畔摩挲在她脸侧,素来云淡风轻的音色满是沉痛与悔恨:“安乐,我后悔了,你别不要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十余载空荡荡的心仿佛在此刻被填满,他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唇畔摩挲在她脸侧,素来云淡风轻的音色满是沉痛与悔恨:“安乐,我后悔了,你别不要我。”骤然落入满是淡雅竹香的怀中,身后之人不复往昔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瞧不见他的面容,也能从那声线中窥见一二悲凉的情绪。如此反常的顾玄镜,虞归晏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她以为她会心痛,可没有。在那转瞬即逝的悸动之后,心间什么也没有,哪怕是畅快都没有。她终于是彻彻底底走出来了啊。虞归晏不说话,顾玄镜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越发环抱紧了她的腰身,淡雅的竹香笼罩在她鼻息间,他眼底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侧:“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害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可如今你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却又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一眨眼之间便不见了,十余载来,她连他的梦都未曾入过,他真的后悔了,也害怕了:“谢谢你回来了,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你不喜欢青澜,这些年我都是在外给她购置了一座宅子;你喜欢紫竹,我在未央宫种了一片紫竹,你回去便能看到;刚才那只猫,也是我前些时日去买回来的,你若是喜欢,我们便养着它;还有闻祁,闻祁长大了,只是一直很想你”虞归晏从没想过惜字如金的镇南王会这般絮絮叨叨地说许多,顾玄镜是顾氏一族少主,生来尊贵,万事皆是运帱帷幄,何曾如同此刻这般小心翼翼过?便是当年他极宠她时也颇为冷淡,更多时间不过是让她安静地陪在他身侧而已。十年前她求而不得的一切,他现在却双手奉上,甚至小心到忐忑。可这份情之于现在的她却不过是负累罢了,她从没想过要与他回到过去,从他决心要娶乔青澜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再没了可能。她很清醒,她要的感情是忠诚与信任,可顾玄镜从未给过她,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后悔逼死了她而已。可笑顾玄镜聪明一世,却是栽在了乔青澜一个弱女子手中。更何况,他的爱也不过如此,当年为乔青澜逼死她,如今为她不娶乔青澜。一切大抵还是求而不得作祟罢了,毕竟这世间最教人放不下的,便是求不得。她微阖眼须臾,再睁眼时,眼底已是清明一片,她道;“男女有别,还请镇南王殿下放开臣女。”她的语气极淡而不容置疑,一如当年他说的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莫胡闹了”。顾玄镜有片刻的愣怔,似是没有听懂她说了什么,只紧紧地抱住她。虞归晏重复了一遍,便要抬手去掰开他环在她腰际的手。顾玄镜在虞归晏温热的指尖触及到他的手时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反握住了她的手,越发抱紧了她,似要把她融进骨血之中。这一次,他不再絮说其他,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安乐”男女力气相差极大,更何况顾玄镜武功恐怕已至臻境,她在他手底下毫无反抗之力,轻而易举便被他卸了所有动作。饶是她再忍耐,此刻也忍不住生了些许火气:“殿下真的便这般自信不会认错人吗?臣女素闻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王妃逝去十余载也未曾续娶,可如今王爷却是错认臣女为王妃,王妃若是在天有灵听见了,只怕会寒了心吧?”环在腰际的手似有松动,她越发沉了语气:“毕竟连人都会认错,这份深情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只望殿下莫要因为错认而后悔才是!”顾玄镜蓦然一愣,安乐会因为他错认而对他失望?他蓦然想起安乐自尽那日空洞至极的笑,环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分寸。他不能认错安乐!他不能再教安乐失望!虞归晏便是趁着顾玄镜愣怔的片刻,猛然挣脱了他的禁锢,支开窗便要往外逃去。可顾玄镜等了这般久,又如何会允许她轻而易举地逃了?虞归晏不过刚出了房间,便觉腰身复又一紧,天旋地转间便再次回到了那人怀中。她心间的火气彻底被勾起,她已是避了再避,可顾玄镜为何便是不肯放过她?难道她便是那等可以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