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确实说了对不起。
宋知礼沉默了会儿,应了一声“嗯”。
白术知道这时继续往下说得意思,但就给了一句提示……他如何往下接呢?
思及到这时,白术低头,发现自己还跪在地上,一时间全身战栗。
他也害怕,要是他说得不好,他怕自己要一直跪下去。
只好认真地沉思,片刻,他颤巍着又道:“大人……是表小姐何处惹了你不快吗?”
宋知礼面色平静:“未曾。”
她这般小,他还不会与她计较什么。
白术:“……”
接下来他需要鼓勇气才能说:“这个这个大人,有些时候呢,你理解的可能和表小姐有些不一样,就比如比如您平时,嗯……”
“直说。”
白术嘴皮子一哆嗦,赶紧说:“就是表小姐觉得你凶她了所以她不敢惹你了然后才这样说。”
沉默了会儿,宋知礼淡声回复:“是吗?”
这二字落下,悠然的语调,白术直接不妙,立刻补充:“但是——一般要对应到具体的事情,也有可能是……”
思索了半天,白术有些激动:“小的知道了,一定是大人您方才教训表小姐不要拿燕窝!让表小姐误解错了,所以表小姐说,以后不会了。”
“不是。”
他不是在教训她。
“但大人,表小姐这个年纪和您还是有代沟的,您想想您这个年纪,若是被长辈说了,会不会反省?”
“不会。”
他确实没有过。
白术一哽,又换了一个说法:“那表小姐这样说,也有可能是想让长辈注意到,比如说以后不会了,也有可能是生气了,毕竟她这个年纪,与大人您还是有一定代沟的。”
宋知礼顿了下。
忽然又回忆起她眼眶泛红的样子。
车内寂静下来,白术挖空了脑子,千思万想,也琢磨出大人对表小姐有点不一般。
“其实,”白术试着又说:“要不同表小姐说说,你并不是教训她的意思?”
宋知礼神色淡漠,“不可纵容。”
他这般说,到是让白术一点也不意外,只得有些遗憾地嘀咕了下:“那等下次回府再说?我算算……差不多也要一个月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耳边却又落下一句男声。
语调冷淡:“我不算她的长辈。”
梧桐院内,终于又寂静下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讨厌的人,陈在溪走回室内,真的有些疲倦。
这一整天,她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此刻揉揉眼睛,困倦地想要直接入睡。
只是下一瞬,院外又传来些许动静,陈在溪皱起眉,有些茫然。
她站起身,又轻唤一声:“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