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往旁边移,角落里栽了几颗石榴树,石榴花红艳,枝叶翠绿,红绿之间,是属于夏天的灿烂。
陈在溪看着眼前美景,只觉得舒心极了,然后下一秒,就见那树旁的丫头伸出手来,用剪子将那挂在枝头的石榴花剪下。
红花落入泥中,陈在溪皱起眉,可那丫头还不停,咔擦几下,又将枝叶减去大半。
绿罗瞧见,表情也有些惊异:“小姐……这些都是不要的枯枝吗?”
可那树的枝叶茂盛,长势极好,却被人硬生生剪下一堆,这架势实在不像剪枯枝。
没几秒,那丫头又开始剪下一棵树。
陈在溪把这些瞧在眼底,摇摇头,却没说些什么:“走吧,这都和我们没关系。”
两人行至回廊中央。
剪花的两个丫头瞧见她们身影,却也不顾忌,就当着陈在溪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闲聊起来。
“这位表姑娘当着是勤快,只怕是真把宋府当成自己家了,每天都赶着去找夫人请安,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孝顺一样。”
“是孝顺。”青衣丫头听见这话抬眼。
那廊上女人的身姿曼妙,着一身薄纱,裙摆飘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来,往上看,却是丰腴饱满。
平日里,这位表姑娘总是一副病弱的姿态,然身形却不瘦弱,狐媚勾人的样子。
青衣丫头皱起眉,她移开目光,表情嫌弃地说完后半句:“老夫人以前就说过,一礼拜请一次安便好,这位表姑娘却天天赶着过去,怕不是想把府上的姐姐妹妹们都给比下去不成。”
“真是和她那个娘一样,不安好心。”
两个丫头并未收着声音,这几句话响彻在静谧的园子中,陈在溪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本就因那梦被折磨了一早上,现如今又被人当着面议论,陈在溪苍白的脸上,更没有颜色了。
晨曦的微风携花香吹来,陈在溪站在风中,身姿摇曳,似是站不稳般虚弱。
绿罗气不过,现如今胸腔中像是藏了一团火,今儿,她非得要去找那两个丫头问清楚。
敏锐地察觉到绿罗动作,陈在溪抿唇,只叹口气便伸手将人拉住,轻声开口:“走罢,本就耽误了些时辰,怕是再晚些去,老夫人会不高兴。”
“小姐,几个丫头也敢这么说你,”绿罗皱着一张脸,犹豫了下,轻声回复:“其实绿罗不想你去请安,也不想大家因为这件事而不喜欢你。”
绿罗这丫头心思单纯,听着这话,陈在溪也不意外,只轻扯嘴角:“绿罗,从这一刻你就要知,讨厌一个人很容易,但喜欢这二字强求不来。”
话落,陈在溪抿唇:“有些话不必多说,同样,有些话听听就过去了,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