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雾气散开,野蔷薇花瓣上的水露在某一刻转瞬即逝,梧桐树高大,落下一地阴影,抬眼看,天高云淡,似有飞鸟掠过。
冷清的梧桐院热闹起来,陈在溪还在沉睡中,只是她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耳边有几个人在说话,让忍不住皱起眉来。
一道声音最吵闹:“祖母说她快死了,不会是真的吧?”
“应该不会吧?她要是死在府上,以后晚云怎么嫁人?”
又一道声音有些模糊,听不真切:“表哥不是找了太医来吗?应该能把她医好吧?”
又是那个最吵闹的声音出现:“她有在呼吸吗?她闭上眼睛就和死了一样,不会是已经死了?”
有人惊呼:“不会吧,你快去摸摸。”
“妙仪姐姐你怎么不去?”宋佳茵当即便不满了。
宋秒仪到也诚实:“我的好妹妹,姐姐当然是不敢啊。”
话落,她回过头想在看一眼陈在溪,却发现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陈在溪白,和那画本上那魅惑人的妖精有些相似,她当即就没反应过来,连连后退。
见她这副样子,躺在床上的陈在溪勉强将自己支起来,又轻声道:“几位姐姐,今日来找在溪,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了没?”宋妙仪瞧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皱起眉来。
“在溪已经退热了。”
“今日是三哥从军营里回来,你要是好了,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免得……”宋妙仪顿了下,又没继续说了。
便生陈在溪未懂她的意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又问:“免得什么?”
免得我接下来的话把你气出病来,你又躺上几天我怎么办?
可对上那样澄澈的杏眸,宋妙仪一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转过身:“你们两个看着她,这屋里全是药味,我是呆不下去了。”
陈在溪其实有些茫然,但听见要一起吃饭,她还是起身梳洗。
内室的梳妆台前,只摆放着零星可数的首饰,打开一个红木匣子,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件,陈在溪却是极其宝贵的样子,挑出一根金花宝石簪来,又拿出匣子里唯一的两朵珠花来。
“绿罗,这些可以吗?”
绿罗笑着点点头:“小姐,您带这根簪子最好看了。”
几案上的野蔷薇几日未换,已经有些枯萎,日光从花窗透进,将野蔷薇分割成两半,一半明,一半暗。
其余的两位姐姐已经走了,屋内只剩下宋佳茵,她靠在美人榻上,此刻,她视线直直落在陈在溪的梳妆台上。
半响,她有些嫌弃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