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皓天脸上聚满乌云,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刘春华呢?”
“刘队正赶去事发地点。”
聂皓天胸中的震憾无法言预,是他的错。是他把她捉到军营里来,是他让她参加这么残酷的训练和竞争,是他使她不停的经历着可怕的生死历练。
而这一次,没了他在身边,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归来吗?
如果不能……
不!
极速的风从林微耳边吹过,山涧的树丛在眼前层层叠叠。再下一步,便是深渊。她急急的扯开身上的防风外套,扯开金属拉环,天蓝色伞包在空中张开绽放,承托着她的重量缓慢下落。
这一次的被逼伞降,她终于来得及看清身旁的景物。山涧飞瀑凌空而落,空谷翠绿盎然生长,树林鸟儿与她齐飞……
脚尖落在半山一个凸出的平台处,凭着经验分析,此处是半山腰处。她收拾好伞包,观察落脚点的方法,无奈的发现,小命保住了,但她的背包装备等,全都掉了。
没有装备,失了通讯,身处这空谷幽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聂皓天……”
林微冲着山谷大声的嚷嚷,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她,只有回音绕了两圈重新回到她的头顶。
坐在一处岩石处,她才知道后怕和彷徨。这一次,她真的无依无靠了。
小时候,她调皮捣蛋,常常到山边田野去撒欢,师兄们几个小时寻她不到,急得要死,她却玩得最欢。
长大后,经历的事儿多了,胆子反而小了。进了特种兵营,她的身手和反应好了,但又似乎比从前还要脆弱了。
是不是因为,每一次遇险,都有聂皓天在身边?
习惯了依靠,所以才不能接受无依无靠?早上,梁大生在出发前把她拖出来,低声下气的求了很久,才逼她穿上这件特制的微型伞衣。
伞衣轻便纤薄,但却能巧妙承托她的重量。虽然今天一天把伞包背着,缚得她的背部有点紧,但关键时刻还是救了她一命。
梁大生受谁的嘱托而来,她是知道的。
所以,聂皓天,你在那远远的地方,其实也一直操心着我吗?
现在我又坠崖了,我在你的眼里,是个多么不中用的笨蛋啊。后悔了吧?后悔把我捉到特种兵营拖你的后腿了吧!
但崖既然都坠了,总不能一直坐等救援。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从这么高坠下都没跌死,估计老天暂时还不打算收她。
她是个乐观的孩子,这一想,顿时觉得自己福大命大,没有走不出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