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人对她很好,不代表她能得寸进尺。即使小崽子很乖,不惹事不哭闹,光是站在那儿都会分她的心神。
崽子他爹生前给了她好些财产,不动产和金银首饰大部分被闻家人收了回去,但她名下有好几张存折,里面的钱都是崽子他爹存的。
那些钱够娘俩大吃大喝几辈子了。
可鹤玉不怎么想动那些钱,看到存折,就会想起当初那个张扬高调的青年,兴冲冲拿着存折跟她邀功的画面。
记忆犹新,心底莫名多了一丝惆怅。
而闻家的人,她嫌恶心,是一点都不想接触了。
闻泽瘪瘪嘴,撒娇道:“妈妈,我不想和小孩儿玩。他们好烦,突然又哭又闹,头都大了。妈妈最好了,就答应我嘛,好不好?”
五岁的身体,和不甚成熟的心理状况,让他不自觉依靠小孩本能行动。
他想多些时间近距离的待在妈妈身边,以便找出那些心思不轨的坏人,改变上辈子的悲惨结局。
至于那些伤害了他和妈妈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付出代价。
闻泽打心底里不愿意和妈妈说重生一事,上辈子都是因为他,妈妈才会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他才是这些惨剧的罪魁祸首。
光是想着,整个人就悲伤不已。白白嫩嫩的小脸要哭不哭,耷拉着小身板,浑身萦绕着灰色气息。
沉浸在悔恨中难以自拔,恨不得去死的是他。
鹤玉看他气馁模样,心尖尖一疼,摸摸他的脑袋:“你也是小孩子,装什么大人。小孩子哪里不哭不闹的。声声,你老是跟着妈妈,会交不到朋友的。”
闻泽打起精神,挺了挺小胸脯:“才不是呢,石头和花花每天都想和我玩儿,还说要和我一起回家。而且我不需要朋友!”
石头和花花是一条街道上的两家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和闻泽同岁。
闻泽打小聪明,会听会学,在小朋友眼里,就属他懂得最多。
石头可崇拜他了。
闻泽爱干净,不管在哪儿都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的。在一众地上打滚、流口水挖鼻屎的小孩中,不多见。
花花就喜欢黏着他,觉得他香香的。
鹤玉轻声问:“那声声不喜欢和他们相处吗?医馆里可没有小朋友陪你玩儿哦。还有随时会训人的太爷爷。”
荀家老爷子整日不苟言笑,唯有对待病人,会温和些许。到时候逮着她家声声训怎么办?
她不想每天下班回去就是哄崽子。
闻泽对荀家太爷爷是有深刻印象的,“妈妈,我不怕,太爷爷是好人。”
鹤玉无奈,再三确认:“你确定要跟着妈妈去医馆?决定后你上小学前就没有改变的机会了。”
闻泽重重点头,酷似某人的眉眼透露着欣喜:“确定。妈妈你答应我啦?”
“还有,挨骂了别回来哭啊,我不会哄你的。”
“不哭不哭,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的。”
“行吧,明天上午我去问问,中午回来后告诉你。”
——
荀氏医馆,明面上管事的人是荀会凌,他是荀庆瑞唯一的儿子。
鹤玉提前来到医馆,没见着人。一问荀会凌的媳妇孙巧,才知道他凌晨就出远门了。
她便只好和爱骂人的老头子说。
荀庆瑞没什么反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是冲她哼了一声。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一般。
鹤玉还以为他不同意,想着回去这下能打消小崽子的念头了。
早上出门时,小崽子生怕她忘了,像个老婆婆一样叭叭叭念叨了一路。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家长。
没想到中午准备回家时,孙巧喜笑颜开的走来,说:“小玉,爸同意你把声声带来了。我就说,别人照看着,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安心。”
早先,孙巧就提议过让她把声声一同带过来。医馆随时都有人在,多少能帮着照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