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照顾下警长——警长乖,不能带你去……”
出门在外包炯没带多少换洗的衣服,再加上反正原来的衣服虽然泡湿了但也快被自个儿烘干了,包炯连衣服都懒得换,反正除非是那个该死的庞昱再来一次密道冲刷,不然他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再入密道,因为已经知道了一路上没什么危机,包炯走得轻松惬意多了,一路上还来得及就着夜明珠的光看看景色——虽然没啥景色可言,不过手上夜明珠所散出的光本来就带给人一种独特的奇幻感受,使得原本没啥意思的岩壁也变得有趣多了。
走到分手的那个岔道,依旧没有见到展昭的影子。
“奇怪了,那只猫的速度有这么慢么?”包炯啧了声,走进了那边的岔道口。
那边的岔道远比通往行馆的那一条更宽敞些,大约容得下五六人并肩前行的样子,包炯一路走一路不忘看看有没有御猫的影子,结果一路走来愣是连根猫毛都没看见。
也不知走了多久,包炯终于走到了尽头——眼前又是一道石门,包炯熟门熟路的一把推开,然后……吓了一跳。
眼前,赫然是……一片草原?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包炯怔怔望着眼前——天上明月高悬,映得眼前大地也泛着一种与白日不同的异样美丽。茫茫原野一望无际,包炯甚至能隐约看到遥远天边的地平线……
抬起头,天上是漫天的星子,天边一道绚丽银河,如玉带横跨天空,精致而辉煌的美丽会在一瞬间让人无法思考。
包炯是个警察,一年到头哪怕是假期也要随时待命等领导召唤,再加上他本身性子也不喜到处乱跑,导致他几乎没有因为公事以外的任何理由离开过自己家所在的城市,更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草原。
“你也来了?密道那一边是什么样子?”
耳边传来展昭的声音,包炯微微一愣,立刻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之前一直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之中,来到宋朝也是住在大都市中的人,确实会被眼前的自然美景狠狠震撼一下……
不过再怎样的震撼,都绝对不会成为包炯继续在展昭面前发呆的理由……
“通道那边通往行馆,庞昱显然是居心不良——若是他想,完全可以派家丁去行馆暗害大人。”包炯说道。
“原来如此……这一边通往草原,出了密道后距离陈州城门大约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展昭指了指那边隐在黑暗之中的陈州城轮廓,说道。
“庞昱这个家伙,把陈州城地下挖成了什么样子啊……”包炯咧了咧嘴,觉得自己真是服了庞昱。
不过这么想来,庞昱至少把自己家和三个地方连了起来——陈州城外真定府一方、陈州城外草原一方、以及城内行馆。
“看来……庞昱那个家伙,是真的打算谋反呢。”沉默良久,包炯开口道。
虽然不清楚庞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挖这条地道的,但是从通往真定府方向那条地道来看,外面和里面的新旧程度不成正比,感觉起来更像是原本挖掘到一半废弃的,然后最近又捡起来重新挖掘。通往行馆的那条地道则颇为破旧,倒像是庞昱给自己在城内安插的一个钉子,方便若有万一的时候来用的……辽人显然不会没事找事去住那个行馆,那么安排在那里的人……
而通往草原的这一条新旧程度介于前两者之间,又宽敞,包炯看了看眼前草原,不由身上发冷——若是辽人想要攻城,从这条地道中进来的话……
包炯在心大致勾勒了一下庞昱这几年的行动轨迹——先是怕了辽人,打算挖一条地道随时准备逃命,却在中途慢慢和辽人勾搭上了,然后开始在城内挖掘地道,在万一被上面派来的使节发现端倪的时候灭口。最后彻底投入辽人怀抱,干脆在城内挖了一条密道通往城外……
想完一切,包炯大为感慨——庞昱,你丫压根就是一个穿山甲!
一阵冷风吹过,包炯缩了缩脖子——草原上的风还是很冷的,更何况他的衣服只是快干了,还没全干……
“先回去吧,把情况报告大人。”
“嗯……好。”再不回去八成得感冒了……
有个词叫做作茧自缚,例如庞昱。修建一条地道以便有需要的时候把包拯此人连带整个钦差卫队都咔嚓掉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当这条地道被钦差卫队的人发觉了之后又反过来利用呢?
原本包拯还在头疼,眼下罪证有了(那位可怜的知府大人在包拯炯炯双目注视下连三分钟都没撑过去就投降了顺便写了一份足够翔实的认罪书顺便把庞昱的罪名也列了个全乎),证人全了,但完全没有办法把庞昱拎出来——这家伙可不会这么主动地来钦差行馆受审,而庞府的护院更不是吃素的……
眼下呢?
直接派展昭从地道进了庞府,把人弄晕过去套上衣服拎进地道,等庞昱清醒过来,他人已经到了大堂上……
什么?这样有绑架之嫌?
包拯说——“这怎么可能?安乐侯明明是自己走来的,否则纵使展侍卫轻功卓绝,又怎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还不被发现?”
所谓作茧自缚,正是如此。
还有个词叫做无妄之灾,例如……包炯。
“……该死……”包炯咬牙切齿,满脸通红。
所谓自以为身体好就能无视“头发湿着的时候不能吹风否则会感冒”的老生常谈只是包炯的一厢情愿,事实上,即便是千年前的感冒病毒,也毫不犹豫地突破了千年后来客的身体防线并作威作福,导致包炯在他无比期待的“审庞昱”来临时只能滚在床上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