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包炯冷哼了声,摆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转回车上。
“那人……可是郭槐?”李太后在车内坐得极稳,此刻她身上已经没了平日拉着包炯问长问短的温和,反倒是一派的雍容。
“是。”包炯应道,“娘娘您对此人可曾有印象?”
“……虽然奸诈,却不失恩义。”沉默片刻之后,李太后叹道。
“娘,为什么这么说?”坐在一旁的范仲华好奇道。
“这郭槐入宫时还是个孩子,常被大太监欺负,若不是那刘贵妃有次瞧见,护住了他,此人或许早就死了。”李太后说,“所以,此后他才对那刘贵妃忠心耿耿……仗义每出屠狗辈,这郭槐虽不是男儿,义气却是不少。”
“哦……”包炯应了声,不由感慨连按理来说深恨郭槐的李太后都能称赞他,看来这郭槐还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一旁车门处忽然传来敲击声,包炯皱眉,随手推开车门——果然又是庞统。
“有事?”包炯手抄在腰里随时能够出击。
“你有麻烦了。”庞统回答道。
“……什么意思?”
“郭槐要求一定要见见你身后那位,”庞统嘴角一勾,“你身后那位不能见人,不是么?”
“……你知道什么?”包炯眯眼望着眼前这位,“又想做什么?”
“让里面那位现在下车吧,我有办法应付这件事。”庞统说。
包炯望着他,满脸狐疑。
若说这话的人是别人,那包炯还有那么些可能会相信他。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庞统……
“包炯,你就不能信一下我?”看包炯满脸的不信任,庞统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抱歉,信不过。”包炯扯了扯嘴角,“我没法信你。”
“……呵。”庞统摇了摇头,“因为什么?因为我姓庞?”
“……也许。”
庞统沉默片刻,眼中多了些许倦怠:“当初若不是因为不想靠这个姓,我何必离了家孤身去边疆从军?我武艺也不差,大可去考武状元,别的不说,就凭我的姓,有哪个考官不敢给我最高分?到时候凭了这个身份去从军,又何必从小兵做起?”
“……”包炯沉默。
“当初我成名之后就为了这个很是被人不齿……”庞统嘴角翘了翘,“知道了我是谁的儿子,原本亲近的同行上司仿佛都不认识我了一样,就只因为我是庞统,之前那个跟他们一起浴血奋战沙场冲杀的人就死了——我倒是不觉得我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帮我那个老爹,可是似乎人人都觉得我只能帮他……”
“哎,包炯,你说要是有朝一日我真陪着老爹祸国殃民去了,然后再陪着他上刑场,那些人是不是才能心满意足?因为我做了‘庞统’最该做的事情?”
“那你现在能不能做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包炯忽然开口,“如果你真有能瞒过人的信心的话,那就快帮忙。”
庞统挑眉一笑:“怎么?信我了?”
“不是,”包炯哼了声,“只是忽然想起来,庞太师和张太后不对付那是出了名的——就凭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帮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