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悠淡淡一笑,款款坐下,在一边相陪,天生已去冲了茶来,也递给萧同一杯。萧同却哪有心思喝茶,气鼓鼓地盯着莫离,又瞧瞧棋盘,这一局才下到四分之一,两人都是凝神静思,良久才落一子,待下完这一局,可不是要等得天也亮了吗?
不行!
萧同眼睛一转,凑到莫离身后,伸手揽住了他肩头,莫离轻轻一挣,却不肯回头,又下了一子,常清跟着应了一手。
萧同见莫离不肯回头,心下有气,大手下滑,揽在莫离胸前,向后一带,将他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还俯下头去,将下巴抵在莫离的头顶,笑嘻嘻地道:「好了,莫离,天真的很晚了,咱们还是走吧!」
莫离红了脸,用力向后一推他,道:「要睡你去睡好了,我还要下完棋。」一边说,一边有点不安地看看对面的常清。
常清全副心思都在棋局上,茫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却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来,举手又应了一步棋,一边沉思,一边伸手又摸了一子。
萧同见莫离不走,哪肯罢休,将他又搂紧了些,身子再俯低些,脸贴在莫离的脸侧,轻轻磨擦,还小声地央求不已,热呼呼的鼻息喷在他白晰的颈中,弄得莫离痒痒的。
莫离挣扎不脱,又怕常清抬头看见,更何况还有萧悠在侧,又羞又急,一张洁白如玉的俊脸胀得通红,心神一乱,手上的白子掉在了棋盘上,正巧把一个眼给堵住了,这里他本来做了一个活劫,这时却等于是自杀了。
「哈!」常清拍手大笑,应了一子,笑道:「天助我也!」一抬头,却见莫离和萧同正自纠缠不休,萧同一面笑,一面要拖莫离走,莫离恼得满面飞红,用力拍打萧同。萧悠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热闹,抿了一口茶,微笑不语。
「咦!你们……」常清莫名其妙地问道,却见萧同干脆一把将莫离的身子横抱起来,不理会他的挣扎怒骂,大步走出门去了。
常清目瞪口呆,半晌才转过头来向萧悠问道:「悠哥,他们……」
萧悠放下茶盏,微笑道:「没什么,清弟不必担心,这两人总是这样打打闹闹的。」
「可是莫离他被欺负了……」常清见莫离温文尔雅的样子,自然就认为他是受欺负的那一个了。
「不会,谁也没有欺负谁。」
「那他们……」
「他们两个是伴侣。」萧悠直截了当地道。
常清大吃一惊:「伴侣?」这个词他当然懂得,那是,那是……可这两人都是男子啊!
「悠哥?」常清呆了半晌,注目萧悠,想等他解释,这一天来的新鲜事太多,他的脑筋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萧悠一笑,平心静气地给他讲了讲萧同和莫离的故事,这件事转折起伏,颇具变化,听得常清时而惊心动魄,时而感慨万千,最后听得二人历尽艰辛,终于两情缠眷、结为连理时,不由得也为他们庆幸,笑道:「还好,还好,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呵呵,花好月圆的结局。」
萧悠笑道:「难得清弟如此达观,小同和莫离必是会感激你的,这世间尽有些拘泥不化之人,对他们的情爱颇多微词呢!」
常清不以为然地道:「男子相爱,与男女相爱,都是一般的情深义重,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些人不理解,只不过是井蛙之见罢了,不足为据。」
萧悠大喜,道:「清弟高见,如此说来,你对于男子相恋,是很支持的了?」
常清道:「是啊!这有什么,自己高兴就好。」
萧悠笑而不言,细细打量常清,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见窘迫,知他学识丰厚、博古通今、心思宽广,不以世俗偏见为碍,行事通达,不由得暗暗欢喜,心道:嗯,这样看来,我与他的事,今后倒是好办得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