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愤填膺,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心痛难耐。得,这样了肯定要主持公道。怎么寻找正义。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等打完了再威胁两句,小女生,重点班的老实木疙瘩他们太熟了,也从不信那些吹嘘廉慕斯的话。对方绝对不敢说出来,非常完美。最初只是一个领头,本身就是个能言善辩,善于炒热气氛的学生,再加上煽风点火的一个女生,正义者联盟就有了雏形。两个领头人,几个同理心泛滥的附和者。没有计谋也没有出色的阴谋,一开始就打着让廉慕斯血债血偿的注意。年轻人胜在年轻气盛,不顾后果的还真是少长了半边脑子。就冲着那句“揍错了我会道歉”就知道是娘胎起就长歪的铁憨憨,理字要砍一半只剩“王”。还有没有王法?一群人现在低着脑袋,反倒呈现出了被黑恶势力强行压头的正派感,丝毫看不出围攻一个不到一米六女孩子的意气用事和仗势欺人。合着他妹妹活该被这群愤青揍?揍完了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名声?廉嘉慕脸色铁青,差点忘了几年中养出来的风度,面色不善地盯了半天,被好说歹说的助理劝离。临近高考搞出这一回事,廉家连个谅解的缝都没给。廉嘉慕黑着脸回去了,叫来了廉家的律师——满嘴的公事公办,笑容清淡无懈可击。又有人来取证、调监控,明里暗里的意思都要往重里整。廉家的律师在这上面比戎家差点,于是戎予安也插了手。上学倒是小事,整大了商场上不让人看笑话?急得好几个学生家长在办公室外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剧目,高三神经紧绷的老师们连忙劝分揍得难舍难分的父子局。老实说,除了这边的当事人,对面压根人都不在,揍死了也没人欣赏。“我他妈怎么养出你这头‘猪’来。”更有甚者被气到口不择言,指着儿子的鼻子骂到七窍生烟。听出事态有点严重,为首骨头最硬嘴也最牢靠的男生,面色也隐约多了动摇。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成年人都是忙人,更别说大家各有生意,到最后剩下律师和一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助理。廉慕斯这边,其实没好过到哪去。同班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廉慕斯的电话,周末白天来了四五次夺命连环call,廉慕斯挂也不能挂,木然看着视频另一端——泪眼汪汪好像是自个挨揍的同学们。她不需要这些。“廉老板!我来看你啊,”柯惜灵深情道,“你想要什么慰问礼,前两天我刚整理好数学的错题本。上册和下册都有!对了……还有语文!我再也不想做语文试卷了!”廉慕斯:“……”不知道哪个牌子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将她身后人照得特别清晰,清晰到能看见宁娴逢时的优雅小白眼。虽然很贴心,但她更需要充足的睡觉时间,谢谢。总之这回,廉慕斯的江湖传言中再添了一记风云笔。罪魁祸首挨打的挨打,挨揍的挨揍,挨骂的挨骂,一个个像极了打蔫的鸡。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凑不近当事人,老师们讳莫高深,但文科班最擅长结合文意联系上下文了。于是七班带头,说廉慕斯这半年去练了空手道(散打、跆拳道、八卦掌等自由换选),将一出隐忍不发吹成了武松打虎。又说她用言语化解了攻势,机警避开了一场不必要的打斗。廉慕斯:……她真有这么能,就不会在床上躺着了,他们心中的自己应该是个有三头六臂的妖怪吧。廉嘉慕人回去,不代表气消了。对行云流水解决一切的戎予安,更是一套一套看不顺眼:事后才站出来装诸葛亮,早的时候跑哪去了,同一个年级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有什么用?这有点吹毛求疵了,廉慕斯觉得。男友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她心里有数。像她这种被人立起来的靶子,年级里看不爽的多得是。找上门来的却少之又少,不轻不痒,桑听南都只是一只杀给人看的鸡。这跟运气没有关系。偏偏戎予安一声不吭。这段时间,除了见廉慕斯的时候神情缓和,他身边的人悄悄跟廉慕斯说,那张脸在其他时间段都黑得快打雷下雨了。没过多久,替人通风报信的角色也跳了出来。谁告的密,这角色挺让人意外。不是焦以丹也不是桑听南,更不是年级里那些看廉慕斯不爽已久等待着揭竿而起的妖魔鬼怪——反而是一个看上去毫无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