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错怪她了。秦三把接着道:“你想让别人怕你?”他又知道?郝韵来看他一眼算作默认。“如果你一开始就对大家友善的话大家都会尊敬你,这样不好吗?”秦三把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帮人有一百种方法,她偏偏要走第一百零一种稀奇古怪的路。郝韵来撇撇嘴:“才不好,他们一定会觉得我这样做是应该的,久而久之,没有会觉得你好,以前就是这样,他们……算了,反正老爹说的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在所有人心里我都不是个好人,所以也没人敢欺负我了,这句至理名言白送给你了”。“你……”郝韵来摆摆手,“别说话,听我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能明白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被周围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吗,被人拳打脚踢浑身淤青有多疼吗?”她支着头想了一会:“哎呀,其实我也忘了,反正不好受”,最近怎么了,之前遇到李意白,这些往事莫名其妙涌上来,现在又想讲给秦三把听,听人说上了年纪的人会喜欢追忆峥嵘岁月,莫非她已经老了?秦三把默默听她讲,她的童年经历不算好,没想到堂堂知县千金最单纯的一段日子是被恶意包围着的,不过她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这一切都随着时间流逝不复存在,可又真真正正给她留下了伤痕。“你问我为什么不慷慨解囊,你们都不懂,老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所有人都以为他中饱私囊,可是为什么学堂越修越多,为什么大家安居乐业,连大牢都修的那么好,哪里有那么多好心人给蔡县捐钱,你以为县衙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没错,就是这样的,呵呵”,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再次仰头一饮而尽,郝韵来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虽然被你发现了,但是你也别得意,我也知道你的秘密”,她露出狡黠的笑,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把柄被她握住。世事复杂,展现出来的往往是冰山一角,秦三把确实被郝韵来的话讶异到,这么说来,郝知县是清正廉洁的青天大老爷,郝韵来是单纯善良的大小姐,可是他们都选择以另一种身份被世人唾弃。“你说说看,知道什么?”秦三把配合她,抱臂笑看她。郝韵来突然站起来,煞有介事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门窗都关好,跑到他身边,示意他俯下身,秦三把照做,她一只手挡住脸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田乡绅的琉璃碗和李老板的玉茶杯都是你偷的,对不对,嘻嘻”。她笑的眼睛成一条线,好像偷吃到糖的小孩把事情坦白给大人后的洋洋得意。“你干嘛突然这么严肃,笑一笑嘛,我又没打算把你捉拿归案”,她伸手摸向秦三把的脸,把他的嘴角摆出一个弧度。“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早就和你说了,我是天下第一神捕,其实多亏了李玉,他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动物的毛,我认出来是小铜钱的毛,小铜钱就是那只狐狸,和你一样是个财迷。而你照顾过小铜钱,而且你是外来人员,武功高强,而且那天在废林听到你和那个人说话了,你们是强盗吗?反正就是想到了嘛,是不是很聪明,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你夫人病了急需钱对不对,所以我给你就好了,比给别人的都多,可是你是强盗啊,为什么要把东西还回来,我不懂,你真的是强盗吗?”,她抓着脑袋,皱眉嘟嘴绞尽脑汁在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好热啊,好渴”,又连着喝了三杯水:“这个水的味道,真的很奇怪……”说完,人便直挺挺的往后仰,秦三把赶紧接住,她身子软的不像话,脸颊红彤彤,心想:坏了,这不是水,家里的水喝完了,这是煮的酒。怪他,只顾着说话,竟然没仔细看她一眼,发现她不对劲,喝了这么多,不醉才怪,怪不得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烛火燃尽,火盆渐熄,薄雾慢慢散去,天光大亮。郝韵来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睁眼一看,隐隐发现事情不对,这是哪里,她怎么了?门被推开,秦三把走进来端着一盆水:“你醒了?”郝韵来内心:???他们私奔了眼前的场景是她始料未及的,昨晚她照常去给水丰街放银子,然后被秦三把发现,再然后好像在迷迷糊糊之间说了许多话,却记不清了。“我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秦三把将水盆放在桌子上,递给她一块布巾,叠的方方正正,整洁干净:“你昨晚喝醉了,这事怪我,给你喝了酒,不过你连水和酒也分不清?”虽然是酿的果酒,不似普通酒呛口,也总该能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