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如今已是破釜沉舟,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父亲,推开了爱人,失去了母亲,更是亲手杀了自己的血脉,此刻她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萧宁的招式偏向于进攻,疏于防守,陆晏看得出来,昙花一现也看了出来,便找准机会,背后偷袭,刺了她一剑。陆晏注意到,有些气她不顾自己生命安全,便飞过去,与她背靠背,各自对付着身前的敌人。萧宁完全放心将后背交给陆晏,更有几分欣喜,说到底,陆晏并非真的很透了她,也许在陆晏的心中,还是关心她一丝一毫的。两个人终于突围出去,但昙花一现带着人紧追不舍。夜色降临,两个人却更容易逃跑,便将圣教的人甩出了一大截。“阿晏!”萧宁突然拉住她的手。陆晏顿住脚步,看着她的手,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却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这个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只手,更是摸了不该摸的。“松开!”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萧宁见她生气,便连忙松开她的手。“你可愿再信我最后一次?”萧宁望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陆晏并未回答她,只是道:“他们要追上来了。”然而萧宁却点了陆晏的穴道,陆晏便动弹不得。“你要做什么?!”陆晏气愤地看着她。萧宁的双手放在陆晏头上,却强制着他睁开双眼,果然,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他。“萧宁!你若再敢控制我,我必杀你!”可是陆晏威胁的话并不管用,倒是自己的眼睛缓缓变为绿色。萧宁则道:“阿晏,不要恨我,也不要想起我,更不会在乎我。于你而言,我不过一个不入眼的普通人,我们的过往不过也只是一场梦,你不会因为我们之间那些荒唐事而觉得心乱如麻,不会忧愁,更不会心烦。没有屈辱,没有伤心难过,没有恨,没有喜欢,没有一丝的牵挂和在意。最后,阿晏……”她贴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杀了我……”陆晏此刻明白了她的苦心,然而他的意识却全部消失,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双眼之时,萧宁便解开了他的穴道。剑刃刺入她的身体,白刃进,红刃出。“快走!”萧宁用最后的力气推开陆晏,剑刃也随之拔出。陆晏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她陌生而熟悉,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动容,没有怨恨,没有忧伤,什么都没有,就仿佛他根本看不到她一般。圣教的人追来,陆晏便立即离开了此处。“这世上,再无一叶蔽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安全逃离,萧宁也放心地闭上了双眼,血手也垂了下去。昙花一现赶来之时,便看见地上的尸体,她的血还未变凉,气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恩怨加深深沉的夜,寂静的一切。圣教内,陌上纤、虞惜等人全部回来,厅堂中,昙花一现将萧宁及其两个女儿的尸体丢在了地上。“可恶!”陌屿怒道,没想到这一次非但没有杀了秋承一家以及祁家余孽,还被他们摆了一道,姽婳死不足惜,但圣女血脉却自此消失,一叶蔽目也将从此失传。“父亲息怒!”陌上纤劝道。“此次虽然没能杀了他们,不过也试探了他们所有人的武功,他们虽强,但我们人数众多。只要有人,便能为我们所用。”“白容。”陌屿便吩咐道:“继续对中原人用药,让他们成为本教的马前卒。”“是!”“月霖,沈念等人,你最熟悉,对付他们,便全权交给你。”陌屿继续道:“秋承果然是中原第一人,定要解决了他。秋家人如此挡路,下次,务必不要失手!”“下次,我定不会放过他们!”月霖的眼中有恨,苦大仇深的恨。夜色虽暗,但陌上纤的院子挂满了灯笼,十分明亮。陌上纤与月霖走进房间,陌上纤便突然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心疼了?”她有些嫉妒,更加愤恨不已。“血海深仇,我怎会心疼?”月霖否认,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纤儿,我对你的心,永不会变!”陌上纤却挥手,甩开他的手,还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你的眼神,不会骗人。”想到在金陵城中他眼中的那种心疼和怜惜,明明饱含深情,却死不承认。“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她!你别忘了,你父亲是如何死的,你家又是如何败落的!若非是我救了你,你不会有今时今日!”“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下次见面,杀了她!”陌上纤继续道:“你若下不了手,便由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