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辞起身,站了起来,在沈寒面前踱步:“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的一个好朋友说人一定要嫁给自己最喜欢最想嫁的那个人,可我自小跟随父亲在军营长大,身边没有女孩子可以谈心,醉禾也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我对王爷算不算喜欢……”颜清辞说着,突然凑到了沈寒的面前,踮起脚尖直盯着沈寒的眼睛:“你有喜欢的人吗?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沈寒被她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又见她离自己这般近,简直就要贴在一起了,突然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晚两人紧紧相贴的场面,心跳便登时快了起来。沈寒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收回目光,避免与她视线接触,这才让心跳平复下来。颜清辞见他没回答,又道:“你小时候那么无拘无束的长大,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啊?比如说领居家的妹妹?还是一起练习武功的师姐?”听了她的问题,不知怎的,沈寒心中想到的竟全是颜清辞,从那日荒郊初见,到上元灯节看她疯闹,再到她急急忙忙翻窗来给他上药……沈寒忙暗暗掐了自己几下,甩去脑中不断涌现的她的笑颜,定了定神:“没有。”颜清辞听了叹了口气,小嘴撅的老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这就叫,没吃过猪肉,又没见过猪跑。”沈寒暗暗笑了笑,对她道:“我觉得你那朋友说的对,自古女子都是求一如意郎君,如意便是顺自己的心意,你也不必非要知道什么叫喜欢,那本来就是一种感觉,旁人是说不清楚的,只有你自己真正遇到那个人,你才能知道。”颜清辞听的云里雾里,但也大概觉得沈寒说的很有道理,继续问道:“那什么叫遇到那个人了呢?”“就是你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会让你义无反顾且心甘情愿,让你想要和他携手一生,他就好似你心中唯一高悬的月,遇到他之后,旁人不过泛泛。”颜清辞点了点头,虽听不太懂,但她记下了,同时也在思忖是不是心甘情愿与淮宁王携手一生,想着想着便觉得心底里不是那么情愿的……“小姐,小姐……”醉禾抱着个箱子跑回来了。颜清辞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箱子,那箱子很有些重量,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醉禾倒了一杯茶,一下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看来一路回来抱着那箱子累坏了。醉禾大喘了几口气,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我去布庄挑选布料的时候那个店家给我的,说是几日前有个伙计送来的,一定要交给小姐。”颜清辞心中奇怪,她在上京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给她送东西。打开那封信,上面是极其熟悉的字体,写道“小颜姑娘这几日在上京城闷坏了吧,我特意寻人做了一套竹牌给你,打打牌消磨一下时间,五日后我便会回京,到时候带你去玩。”落款是“你的老朋友,李步珏。”颜清辞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惊喜道:“是李大人,李大人要回京了!”醉禾也是满眼欢喜,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真的?李大人要回来了?”颜清辞重重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个箱子,不怀好意的对沈寒笑了笑:“把箱子搬到屋里,我们晚上一起打牌。”沈寒怔了怔:“小姐玩吧,我就算了。”颜清辞立马道:“我和醉禾才两个人,怎么玩啊,必须带上你。”说着就要去扯沈寒,沈寒立马投降,他早就见识过这位小姐的撒娇功法,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她,不如干脆放弃挣扎,乖乖把箱子搬了进去。夜晚掌灯时分,颜清辞、沈寒和醉禾分坐在圆桌旁,箱子里的竹牌已经全部倒了出来,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颜清辞一手抚着牌,对沈寒道:“这是我们南州的玩法,方才我已经同你讲过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学会的。”说完,也不等沈寒回应,便起身小跑到书案边,又小跑回来,手中多了两张纸。颜清辞脸上挂上一抹狡黠的笑:“我们先说好,谁输了呢,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最后纸条最多的人就要接受惩罚。”醉禾很是捧场,忙问道:“什么惩罚呀?”颜清辞眸子转了转,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寒,心想自己虽然女红一塌糊涂,可玩竹牌,她要是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醉禾又是自己教会的,算是得了真传,而沈寒第一次玩,一定会输得很惨烈。当下想着,颜清辞便心上一计,前些日子听府中的下人们说城中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叫南月斋,里面的师傅都是皇宫御膳房出去的,糕点做的那叫一个香甜软糯,不如就借此机会让沈寒再偷偷带她出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