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想象的快了一些,可谢立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喜悦,因为外面出现的那个男人。那个女人身边好像永远没有空下来的席位,这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忍不住又找了一个人。谢立放在窗棂上的手忍不住紧紧扣了一下边缘,感受到了指甲处传来的疼痛他才回过了神。从散漫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上病房里的两个人,他笑了笑,“汤董,大小姐,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他出了病房低头看了一眼大拇指上的伤口,扯了扯嘴角,穿过走廊的一群人向外面走去,结果走了几步,就在转角处看见了刚才跟在汤蔓身后的那个青年。对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戴着耳机低头正在划弄手机,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起初他还以为是汤蔓,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谢立的目光。他认出了这是刚才在走廊上推开病房把汤蔓叫进去的那个人,好像姓谢。裴岭秉于礼仪,还是摘下耳机微微颔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静等对方离开,却不想面前的男人好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拇指,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并没有离开,而是向他这边走了过来。“裴先生?”谢立坐在了裴岭的身旁,叫出了裴岭的姓氏。裴岭侧头,有些惊讶,“谢先生认识我?”他回忆了一下,发现在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有关这个人的画面,于是从回忆的思绪中抽出神智后,对上谢立有些冒犯的目光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敌意,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的上不认识。于是,他面带了疏离的笑容说道,“我好像并不认识谢先生。”谢立却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之前他陪汤董去一个地方参加一个会议,在酒店时遇到过对方。那时这个年轻人只是左右陪衬地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旁,对方只是随意地介绍了一句说是家中的一位小辈,带过来见识一下,并没有特意介绍,所以谢立一开始才会没有想起对方。于是他略提了一句,“之前去h市那边参加一个会议,我们在酒店有过一面之缘。”裴岭这才想起来一个片段式画面,他当时暑假正好有时间,就跟着家中的一位长辈去那边的峰会上逛了一圈,他学习的是金融这个专业,那么进入熟悉这个圈子就要趁早,手握一些资源,要不然永远只能在最下层。当时,他见了太多人,叫叔叔伯父的一大堆,也收了一堆的名片,大多数人只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一个很浅的印象,而谢立是那些浅淡印象中的一个。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与谢立是在何时见面,不过他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耳机收了起来,放进衣服一侧的口袋中,有些犹豫地开了口。“那谢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谢立笑了一下,很客气的笑容,“裴先生对汤蔓有好感?”你干脆让谢特助当你的女婿得了!……裴岭一瞬间就敏感地发现了身旁这个男人的用词与之前不同。不用于之前在病房走廊里的那样疏离,他现在直接唤了汤蔓的名字。以一种特有的亲昵和熟稔语气。他看了谢立好一会儿,笑了笑,“谢先生似乎对我有敌意。”谢立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下来,他静了片刻,正当裴岭以为对方不会再出声时,他说出了一句话,“据我所知,裴先生和顾先生有些关系。”裴岭看过去。谢立笑了笑:“裴先生也许还不太清楚我们汤董的性情,汤董对于任何和杨女士男朋友有关的消息都不太友善,特别是人。”“以裴先生跟顾先生的关系,恐怕汤董会很难接受。”裴岭听说过汤蔓父亲的消息,家中有长辈谈起过几次,多是说笑的语气,毕竟汤正风和杨清当年离婚的阵仗闹地不小,圈内的人都有所耳闻。更何况杨清后来谈了不少次恋爱,好几次都被汤正风给搅黄了,很多人猜测也许这也是杨清这么多年都没有二婚的原因。而且这次都把人打进了医院,更是闹了笑话,这件事几乎把顾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裴岭看了谢立许久,他的手在自己的口袋上摩挲着耳机轮廓,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了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对他有敌意,而且还是很重的敌意,要不然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明里暗里看着都像是在威胁。也许男人天生都有这样的敏锐直觉,裴岭面上客气的笑容也落了下来,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很疏离,一看就是良好家境长出来的孩子,天生带着一股看不起其他人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