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皮笑肉不笑,道:“王大爷说笑了,温某不过是个区区监生历事,哪有资格管这些?你还是问问巡按大人该怎么处理吧,毕竟这事正巧叫他撞个正着。”
王敬时转而看向没什么存在感、沉默的王贺。
王贺放下杯盏,也朝王敬时望过来。王敬时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眸。明明王贺同他点头微笑,却没来由地叫他后背一阵发凉。
“公子,依本官之见,今日茶舍一事当由王麟承担。他是主犯,强抢民女、聚众霸凌,当立即押入天牢待审。其余家丁是从犯,也当押监候审。”
众官吏包括王敬时都暗暗点头。
强占民田什么的都无凭无据,但茶舍抢人和打架是铁的事实,所幸没有伤及性命,打通板子再关个几天就能出来了。
“至于这王家大爷……”
有旧
点到名的王敬时不知缘由地又是一阵恶寒。
王贺却是对他安抚一笑。
“恶仆行事,他不知情。恶仆借他的名义毁王家名声,他也算半个苦主。”
王敬时忽然眼睛一亮,这人会说话啊,不知者无罪,且把他也说成了苦主。不料,王贺又话锋一转。
“不过,恶仆再恶,亦是主家之奴仆。王家大爷御下不严,纵仆行凶,未尽管教之责,当罚。”
“王大人说得对!”
有机灵的明白过来,当即与王贺一唱一和。纵使他们摘开了温家,到底是令温家公子不悦,该付出点代价才是。
“不如罚他纹银五百两,王大人以为如何?”
王贺道:“是极!”
他转而问王敬时:“本官如此惩处,你可有不服?”
“服!服!服!大人罚的极是!”
王敬时乐得接受,反正他家银子多,区区五百两还没他狎妓的开销大呢!这个探花郎王贺果然是个靠谱的。
“呵。”
旁观的温言嗤笑出声。
王贺恭谨问他:“公子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岂敢啊岂敢。”
温言拖着腔调,阴阳怪气的。他站起身,同众人告辞:“小侄不胜酒力,先回去了。扰诸位雅兴,惭愧。”
“不敢,送公子。”
温言噙着笑,两手负在身后,折扇在指间轻晃。他经过游廊,看念夏埋头吃点心,塞得脸颊鼓鼓的跟仓鼠一样。
“也不怕噎着。”
“走吧,你在这也听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念夏哼了声,抱着点心离开,嘟囔着:“什么帝京第一纨绔、首辅公子,不过如此。连个狗东西都治不了。”
庭院的宴席重回热闹。
王贺让人将王麟等人押入天牢,又亲自扶王敬时起来,让婢女伺候他去换身衣衫。
王敬时很喜欢王贺这个兄弟,会说话,会做事,难怪得义父信任。
他换好衣衫回来,众人正围着王贺劝酒,见他过来,忙给他让道。
“多谢王大人仗义相助,我王某人记在心里了!来,我敬大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