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衣摆的手又紧了几分,然后才放开。
容谙关好门窗回来,只见赵徽鸾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右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扣着左手大拇指。
容谙瞧着有些于心不忍,手指动了动,想握住赵徽鸾的手不让她自伤,又觉得于礼不合,只得放下。
“殿下害怕烟火,是吗?”
闻言,赵徽鸾停下抠手指的动作。
她抬眸,定定望着矮身蹲在她面前与她说话的容谙,摇了摇头。
“本宫原是很喜欢的。只是……”
只是前世,便是在这烟火声中,内侍掐着她弟弟的脖颈强喂毒药,也是在这烟火声中,弟弟在她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还有她……发了疯似的砍杀阻拦她的侍卫。
“容谙,你知道吗?宫里每年除夕都会放烟火,本宫真是讨厌死了!”
“本宫若有幸活到十七岁,一定要在十七岁的生辰宴上,放整整一晚的烟火!”
“但在此之前,本宫一眼都不想看到它!”
容谙听得很清楚,但很疑惑,想问又不知如何启齿。
耳边的烟火声渐渐淡去。
赵徽鸾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她看出容谙眸中的疑惑,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容卿放心,本宫无疾!”
容谙忍俊不禁。
害怕的时候一口一个“容谙”,现在好了又“容卿”。
他摇摇头,站起,去到一旁的桌案前坐下。面前有一张抄到一半的纸,看字迹应是沈之瑶的。
刚要去拿起来看,面前罩下一片阴影。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拍在宣纸上。
“容卿!你与本宫联手吧!”
容谙抬眸望去,正对上小姑娘一双又大又圆又黑又亮的眸子。
“殿下这是何意?”
“本宫观容卿面相,理应是高官厚禄之辈。只是容卿在燕都一无根基,二无人脉,三又不愿随波逐流学做王贺。你的仕途必然不如旁人顺畅。”
容谙笑道:“臣不知,殿下还会观面相。”
“料是春风难解意,朱藤含蕊有开时。容卿,你不也很清楚自己的前路吗?”
赵徽鸾身子往前探了探,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笃定道:“本宫不信容卿你不想拜相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