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挺身而出,挡住了自家妹妹的去路。
温霓禾蹙眉不满,眼神直往他身后的阴暗瞧,警惕道:“哥,我好像看到个可疑的身影。”
她话未说完,温言的折扇啪嗒点在她额头。
“你当家里的护卫是摆设吗?有可疑的人能先让你瞧见?回去睡吧。”
温霓禾一步三回头,还是叫自家兄长打发走了。
温言停在原地良久,才折身走进黑暗里。
他拉着沈之瑶的手一路走回院子,途中,沈之瑶好几次想抽回手,都被他用力握住了。直到进了屋关上门,他才松开手。
沈之瑶定定望着他,满眼坚毅与防备。
温言却是笑笑,第一次没有回书房,而是去柜子里抱了床被子铺在榻上,躺了上去。
预言
云梦轩是温府重地,多是阁老的机密文疏与来往信件,等闲不得入内。
沈之瑶摸清了府中护卫换岗的时辰,踩着点儿钻空隙,没想到会被温霓禾尾随,更没想到温言会突然出现。
她隐在黑暗中看温言打发走温霓禾,又兀自站了好久,她就猜到,温言与温霓禾不同,是实打实看见她了的。
老贼的孙子啊!
对她不过是求而不得的牵念,涉及阖府安危时,情爱能有几分重?自然是要一致对外的。
沈之瑶从决定嫁入温府起就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可是温言从始至终都沉默着,没有疾言厉色的诘问,甚至连该有的疑惑都没有。他笑时还与平时一样带着讨好,再后来就这么躺在榻上,合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沈之瑶盯着温言的脸看了许久,心下防备不敢松懈半分。
燃烧的蜡烛忽然滋滋了两声,沈之瑶移开的视线落在了那把半露在绣篮外的剪刀上,寒意笼上她清丽的面庞。
她寻思着能有几分成算,然后过去拿起剪刀,上了床。
蜡烛燃尽,屋内一片漆黑。
“瑶瑶。”
一夜未眠的沈之瑶听见温言唤她,猛地握紧了锦被中的剪刀。
黑暗中,温言坐了起来,沈之瑶看不到,但知道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边。
“瑶瑶,我送你回沈府。”
马车到达沈府外,天色才稍稍亮了些。小厮跳下马车,跑去敲沈家大门。
马车里,温言与沈之瑶相对无言。他们日常也是如此,温言已经很习惯了。
沈之瑶安静地坐在那,整个人都罩在斗篷下。温言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拉开她斗篷,果然瞧见沈之瑶搁在膝头的双手正紧紧握着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