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殿下的要求,簪子里藏有五枚淬毒的银针,每根银针细如牛毛。奴才试过了,这件暗器远攻射程不足,近攻易受掣肘,五步左右最适宜。”
“此毒……”
萧青阑想起赵徽鸾曾对他说“本宫只要最烈的毒,关键时刻能杀人就行”,补充道:
“见血封喉。”
赵徽鸾很满意,她把簪子放回匣子里,哒一声扣上盖子。
“净之。”
她抬眼看萧青阑,萧青阑闻声,背弯得更虔诚了些。
“你试过了?拿谁试的?东厂大狱的犯人,还是昨日那五个?”
音色清清冷冷,不带半分情感。
“奴才有罪。”
萧青阑伏地跪下。
赵徽鸾不再看他,把桌案上的纸条折了两折收起,嘴上说着:“萧青阑,本宫不罚你。”
“你当年问本宫,要不要心腹。何谓心腹?那便是唯本宫之命是从。不论对错,不问缘由,听命于本宫。”
“奴才知错。”
“本宫能救你出腌臜地,能扶你九万里,亦能让你一朝重回贫瘠,你记住了吗?”
“奴才记住了。”
赵徽鸾垂眼,目光落在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内侍身上,终是叹了口气。
“你且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
赵徽鸾走出房间,来到东南角花架下。
她躺在躺椅上,斑驳的花枝落影在她面上。
合上眼,手中字条一阵阵发烫。
这些年她一直知道一个道理。
若想改变前世的结局,她必须拥有权势,不单是公主威严,而是足以与温党、与内阁、与朝臣,乃至与她父皇、皇叔抗衡的势力。
那么,朝堂之上,必须要有她的人。
可她该挑什么样的人为己所用呢?
朝中多为温党,而清流一派又岂会坐视她内廷公主涉政?
自从用了萧青阑,她发现没有根基的人用起来没什么不好。
正因为没有根基,许以利,好拿捏且听话。而她与没有根基的人相交,旁人才不会疑心。
可是,寒门子弟如王贺,野心勃勃,他的首选是投入温党。
容谙啊容谙,本宫只剩下你了。
赵徽鸾用力攥紧了拳头。
前世,容谙于琼林宴上当众拒婚。
温鸿表面上说着“儿女姻缘天定,不可强求”,私底下却让吏部将本该入翰林院的状元郎外放安南,到一个穷乡僻壤里去当一个七品县令。
安南多战乱,亦多瘴气。
温鸿压根没想让容谙活着回帝京。
可是,随着安南战乱的平定,容谙不但没死,还一路做到了知府。
容谙回京述职,她悄悄去看了。比初见时更瘦,更黑,也更硬朗了。
容谙离京请辞,她又悄悄地去送了。不想竟被容谙看到。
“本宫、本宫听说燕都城里来了个打南边来的大英雄,好奇、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