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没留情,一戒尺重重落下,痛得赵徽鸾浑身一颤。
她缓了缓,看向容谙,“还有两戒。”
又是一戒。
她摁在小太子身上的手猛地一用劲,右手颤了颤,掌心通红。
小太子知她痛得很,心疼得不得了,只得抱紧了自家阿姐。
容谙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公主的面上,原以为公主会在他举起戒尺时大发雷霆,治他不敬之罪,然后离开文华殿。
没想到,她竟生生受了。
第三戒落下。
赵徽鸾疼得出声。她看向指尖颤抖的右手,泪眼汪汪。
沈知韫蹙眉问她:“回玉衡宫?”
赵徽鸾摇头,安静地坐回位置。
散学后,文华殿内只剩下赵徽鸾和章云驰。
小太子本也想留下,沈知韫看赵徽鸾那副泫然欲泣又强忍的模样,摇摇头,先陪小太子回去了。
“后悔吗?”
“什么?”
“后悔琼林宴上说的话吗?”
赵徽鸾笑了,吹了吹红肿发烫的掌心。
章云驰见她不回答,又问她:“你喜欢他什么?皮相?才华?还是他打你掌心?”
“章晏礼!你挖苦我!”
赵徽鸾激动地想打人,手一动,又疼得她龇牙咧嘴,捧着掌心吹个不停。
“你不懂。”
她道,“容谙若是当众拒绝与温霓禾的亲事,温家不会放过他。”
“你又怎知他不愿做温家的东床快婿?有内阁首辅扶持,他的仕途那是旁人拍马都赶不上的。”
“本宫就是知道!他那般的人物,不屑得靠裙带关系来换取仕途。”
“你给本宫吹吹,疼死了。”
她说着,把手递到了章云驰面前。
章云驰从善如流,吹着她掌心。
“从小到大,陛下都舍不得动你一下。”
“记得小时候我连累你摔伤,就蹭破点皮,父亲与祖父都心疼得不得了,打了我十板子。”
章云驰絮絮叨叨,像个小老头。
又说:“你琼林宴上替他解围,他可知道?坊间传言如何诋毁你名声,他又何曾知道?”
章云驰睨了她一眼,满是替她不值。
不想,赵徽鸾却望向殿门口,唇角含笑:“他原是不知的,现在他知道了。”
章云驰顺着她视线看去,容谙正站在门口,手里不知拿着什么。
容谙进来了。
章云驰在赵徽鸾的眼神示意下,朝容谙拱手道了句“先生”,退至文华殿外。
“殿下,这药膏有镇痛消肿之效,一日三次抹于患处,不出两日,殿下的手就没事了。”
赵徽鸾看了眼容谙放她手边的小瓷瓶,她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桌面上。
她抬起头,冲容谙甜甜一笑。
“容卿,你替本宫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