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把头凑到桌子中间,眼睛看着王贺,低声问出了赵徽鸾的疑惑。
“大人与这王家,可有干系?”
王贺同样压低声音:“不瞒殿下与公子,臣与这个王家是同宗。但……”
他垂下了眼,后边的话不说赵徽鸾与温言也猜得出来。
王贺早说自己是个一贫二白的穷书生,看来是与这个王家本家远了去了。
王家
茶客们开始谈起这盐官城里的王家。
原来,盐官城的王家在江南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家中产业遍布江南,与各州府衙门关系极密切。别的商人为了行商便利,要讨好官家,王家却是反着来,经常是新上任的官差要先去他家递拜帖。
王家大爷替父主掌家中产业,此人经商、人际钻营颇有一手,但他为人霸道不讲理,经常私占老百姓的田产,且好美色,家中二十八房美妾尤不知足,时常在外掳掠貌美的小娘子。
温言越听越气。
“为富不仁,真是混账!他是家里有人在燕都城做大官吧?竟惯得他如此嚣张!”
“是啊!比你都嚣张,这样的人真少见!”
赵徽鸾也是气呼呼的。
温言重重点头,想他首辅家的孙子,都没敢这么张狂行事呢!
反应过来赵徽鸾在揶揄他,温言嘴巴一撇,辩解道:“都说了我与旁的纨绔不一样嘛!”
孙大娘闻言,接话道:“公子猜得没错,王家大爷在帝京有个顶厉害的义父和义兄,仗着京里那两位,他在江南地界可没人敢同他叫板!就是巡抚、总督与三司都要给他几分颜面,更别提知府了。”
孙大娘着重看了眼戴面纱的姑娘,光看露在外边的眼睛就知道是个天仙人物。
她好心提点:“几位是从外乡来江南游玩吧,可得当心着点王家。老婆子听说近日上头要下来一位特差巡按御史,十二府的大小官员现下都在江宁府里候着呢,王家也来了!”
“谢大娘好意,我们知道了。”
有客笑说:“说来也不知是怎样的特差,居然能让江南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王贺捧着茶盏不说话。他职权再大,也没这能耐。
赵徽鸾看了眼脸色突然变得怪异的温言,又问孙大娘:“王家如此嚣张,你怎会与他家结怨?”
“唉!”
提起往事,孙大娘用力捶了记掌心,恨道:“三年前,这挨千刀的要强抢我干女儿,我干女儿不从,硬是被活活逼死!可怜我干女儿两条人命啊!”
怎么会是两条人命呢?
赵徽鸾不解,再要问时,原先的家丁带着一伙子将近二十人气势汹汹杀回茶舍,好些人手里还握着刀。
看来今日是没法善了了。
茶客们看这架势,心道不妙,丢下铜板纷纷逃命去了。
“几位,你们也赶紧走吧。”
孙大娘又抄起两截擀面杖,迈着步子走出茶舍。